等她回過頭,雲慕野已經抱着女兒上樓了。
她不知該笑雲慕野無知,還是該笑他土大款。
卡羅爾大師的畫,從來都是隻供給他人欣賞,從不用於銷售。
再有錢的富豪富商,想要從他這兒買畫,都未曾成功過。
雲裳站在一副名爲《雲》的畫作前。
畫中,湛藍色的天空,飄着幾朵純白無暇的雲。
雲的形狀像是側臥在天邊的一位母親。
慈祥而安逸。
這時,旁邊一位帶着帽子的私人導遊,在給幾位貴太太做畫的講解。
她對着《雲》這幅畫,侃侃而談。
“這幅畫是卡羅爾在路過塞納河畔時,看到湛藍的天空,一朵側臥在天際的雲,產生的靈感。卡羅爾大師的畫風以寫實和浪漫爲主,大家看到沒有,這側臥在天邊的雲朵像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,像是天邊的少女……”
又幹過導遊,又對卡羅爾的畫作頗爲有研究的雲裳,根本不敢苟同她的想法。
但她也不是愛出風頭的人。
不敢苟同的意見,一笑置之罷了。
轉身準備走。
其中一個身材肥胖的富太太準備往前湊近了看。
肥胖的身軀和她纖瘦的身軀形成力量的鮮明對比。
用力擠了她一下,雲裳沒站穩,身軀便倒向那副掛在牆上的畫。
砰——
一聲巨響響徹整個畫展大廳。
畫框從牆上墜落。
玻璃碎了一地,那副畫壓在玻璃下方,黯然失去了顏色。
雲裳幸虧穿着厚厚的羽絨服,玻璃碎片沒扎着她。
可是,比起這幅畫被她弄碎在地,她寧願自己受傷。
“這女人死定了。”
“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以爲自己看得懂畫了。”
衆人圍過來指指點點。
雲裳蹲下來,伸手輕輕的掃去覆蓋在畫卷上的玻璃碎片,儘可能的保護原作。
在場的安保立即過來了,“這究竟怎麼一回事?”
胖女人指着蹲在地上的雲裳,“是她摔的,不關我的事。”
收到通知的卡羅爾本不想在此次畫展上露面。
聽聞有人毀壞了他的寶作,他立馬協同助理趕了過來。
見到那副《雲》被摔在地上那一刻,他幾乎二話不說,踱過來,拽住雲裳的手,將她從地上拽起:“別碰我的畫。不珍惜畫的人,以後還是不要再來看我的畫展了。”
卡羅爾一口地道的英式英語,雲裳能夠聽懂。
她歉疚的站到一旁,連連跟卡羅爾道歉:“對不起,卡羅爾大師。”
她若不是身體不適,再加上又沒吃藥,也不至於身體這麼虛,站也站不住。
將畫紙從地上取出來,看到畫被玻璃扎穿了一個洞,卡羅爾心疼的說不出話來。
“道歉有用的話,還要法律幹什麼?來人,把這個女人給我丟出去,以後她不允許再出現在我的畫展上。”卡羅爾是世界級大師,脾氣並不好。
他不需要討好任何人,也不需要把任何人放在眼裏。
兩個保鏢抓住她的手,想要將她扭送出去。
牽着女兒雲煙的雲慕野沉着臉從樓上下來,眸中寒冰冷冽充斥着可怕的怒焰:“我看你們誰敢動她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