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點營地裏正熱鬧着,可尚越卻顧不得大家都在看他們了,他怕這次不解釋清楚,以後任悠河不會再給他解釋的機會。
“悠河你聽我解釋,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,那個人我根本不認識,我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……”尚越死死拉住任悠河,他是鐵了心要把誤會說開。
本來就覺得奇怪的圍觀羣衆聽見尚越的話一個個睜大了眼睛,這是怎麼回事?任悠河跟尚越鬧矛盾了嗎?咋這情形有點不太對啊……
而更讓他們驚訝的不是任悠河出來,然後尚越很快就追出來說了一番奇怪的話,而是尚越的帳篷裏突然又跑出來了一個人,那人穿着白襯衫,低着頭,衝進黑暗裏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。
這……什麼情況?
察覺到一道道或好奇或驚訝的眼神,任悠河憋着火小聲罵:“你是不是瘋了……”
說着他就去推尚越,但不知爲何,此時的尚越抓的特別特別緊,他推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。
是的,瘋了,尚越覺得自己早就瘋了,從發現自己喜歡上任悠河的那一刻起,他就瘋了。
也許等過一段時間後,他的理智回籠後,會無比唾棄此時的自己,可是現在他不想考慮太多。
“任悠河,我喜歡的是你,”尚越越發用力的握住任悠河的手,眼神直直地看着對方。
這話一出,不光是任悠河愣住了,就是周圍的看衆也傻眼了,他們甚至覺得,跳躍的火光也在此刻停滯。
天啊,他們聽到了什麼?不會是耳朵出問題了吧?尚越在告白?而且對方還是任悠河……
導演的帳篷本來已經熄燈了,這時突然亮了起來。
一道道八卦好奇的目光像聚光燈一樣,同時聚向某個點。
尚越卻不管他們會怎麼想,他只想着儘快讓任悠河相信他:“悠河,我喜歡的是你,我怎麼可能跟那個我連名字都不知道,長相也不記得的人在一起。這是一個誤會,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,是他來找我的,我根本來不及說什麼,他就把衣服脫了,我讓他出去,你正好就來了,我不想讓你誤會纔會想了個蠢主意,我真的……”
“夠了……”雖然尚越當衆泄露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讓他很意外,可這又能說明什麼?
“尚越,你是不是覺得我傻?是不是非要我親眼看到你跟別人躺在一張牀上,你才肯承認?”
他不信我……意識到這個事實,尚越急得眼眶發紅:“沒有,我真的沒有,你信我好嗎?”
在衆人眼皮子底下分手,是他沒有想過的,但任悠河已經下定決心:“已經一個月了,尚越我們結束了。”
任悠河的話聽起來很冷很冷,就像是一把尖刀直往尚越心裏扎,每一下都鮮血淋漓,疼得他無法呼吸。
“我們好聚好散,你放手。”被死死抓住的那塊皮膚幾乎都被勒紅了,任悠河越用力掙扎,反而會更糟。
“可是……我真的沒有,我什麼都沒做,你爲什麼不能相信我……”被拋棄的悲傷,被誤解的委屈,頓時淹沒了尚越,眼淚頓時落了下來,心好疼好疼,他該怎麼辦,他到底該怎麼辦……
任悠河沒想到尚越竟然會哭,愣了一瞬很快回過神來,他壓低聲音問:“尚越,如果換了是你,今天是你在我帳篷裏發現了一個衣衫不整的人,你會相信我跟他什麼都沒有嗎?”
如果他們換了角色,尚越會信任悠河是清白的嗎?
尚越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,而他的答案是不會。
他不會相信任悠河真的什麼都沒做,因爲他知道在任悠河的心裏,他並沒有多少分量,就算真的移情別戀,在房裏藏了人,而他又恰巧看到這一幕,他肯定不會相信任悠河嘴裏說的話。
他更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。
這個答案讓尚越動作一滯,任悠河立刻察覺到了,乘機掙脫手腕,嘴角冷笑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這次尚越沒再追,因爲他似乎明白了爲什麼任悠河不會相信他的原因。
在他看來,任悠河不夠愛他,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會背叛他,用金錢維繫的感情,哪怕平時他們看起來很“愛”彼此很融洽,可是也掩蓋不了金錢之下的虛假。
所以任悠河不願意相信他奇怪嗎?有錯嗎?
既然他能花鉅款包養任悠河,那自然會有第二個第三個……悠河定然是這樣想的吧……
任悠河走了,而尚越還站在原地許久沒動,可原本在聊天打屁的人卻不敢大聲說話,默默散去了。
當然只是明面上都散去了,實際上大部分的人都睡不着,暗地裏觀察接下來的發展,有的人甚至一晚都沒睡。
果然,他們的努力是有回報的,有人看到尚越半夜從自己帳篷裏溜了出來,直接走向任悠河的帳篷。
然後他們這些夜貓子開始打賭,賭任悠河什麼時候會把尚越給轟出來。
有人說一分鐘,有人說十分鐘,有人說半小時……
於是他們就一直保持着一個觀察的姿勢到天亮,因爲尚越一直沒有出來。
他們竟然一晚都沒能睡,天啊,這就是喫瓜的下場麼……
……
時間倒回尚越沒去追任悠河那會兒,最開始他確實很氣餒,也很傷心,可是他從未想過放棄。
他只是突然意識到了,他跟任悠河之間的問題,不是因爲缺乏信任,也不是沒有足夠的愛,因爲他自信時間長了,這些東西他都會一一擁有。
他們的問題其實從一開始就存在,因爲錢。
建立在金錢基礎下的感情能長久得了麼?
他從一開始就錯了。
如果那時候他沒有太過心急,如果他能夠再耐心一點,沒有提出什麼包養,而是用真心一點點打動任悠河輔之金錢攻勢,現在的結局肯定就不一樣了。
自覺把一切問題都想清楚的尚越,於是半夜摸進了任悠河的帳篷。
帳篷的拉鍊是內外都可以拉開的,他悄摸摸一點一點拉開,先是伸進一隻手,然後半個身子慢慢探了進去。
這時他下半身還卡在外面呢,他緩緩往裏爬,還沒來得及全爬進去,就聽見耳邊響起一道聲音。
“你在幹嘛?”
被發現了?尚越心裏一慌,一擡頭,果然看到任悠河在牀上坐着,腰間還蓋着被子。
作者有話要說:今天備課太忙了,寫到現在才寫這麼點,明天會多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