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站在門外的雲安安滿眼擔憂,端着柳星平日裏最愛喫的粥進入了房間。
可柳星還是將自己蒙在被子裏。
“我做了你喜歡喫的粥,要不要喫點?還有各種口味的小拌菜。”
“不想喫。”
躲在被子裏的柳星搖着頭,聲音悶悶的,還未能從昨天親手殺人的事件中回過神來。
“一晚上都這樣麼?”
雲安安詢問着帝恆。
帝恆看守了柳星一整晚都沒閤眼。
“只要睡着就會做噩夢。”
帝恆亦滿眼的擔心,無論他說什麼,柳星都聽不進去。
“你們先出去吧。”
雲安安將帝恆等人推出了房間。
“放心,交給我。”
雲安安關上門,房間裏只剩下她和柳星兩個人。
坐在牀邊,將粥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。
“是不是很害怕。”
撤下了罩在柳星頭上的棉被,雲安安伸出手,輕輕地拍在柳星的肩膀上。
柳星轉過頭,紅紅的眼睛看着雲安安,抱着膝蓋的手還在顫抖着。
“我殺了人。”
“是,你殺了人,但是你殺的是壞人,是正當防衛。”
“可是……那個人死前的眼神……我怎麼也忘不了。”
柳星一想起那人死之前看她的目光,就覺得心裏恐懼的很,是一種原始的恐懼。
“這麼想,如果你沒有殺了他,反而讓他活了下來殺了帝恆,鳳家主,北辰逸或者是我。”
“不可能,我就算拼了命也會阻止……”
話雖這麼說,可畢竟她親手殺了個人,這種感覺一時間消除不了。
“小云雲,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的慫。”
平日裏的她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,可一旦真的有事情發生了,第一個逃走的就是她。
柳星明白,若不是有云安安鳳四和帝羽兒的幫助,自己在這個世界還是混喫等死的人。
身子一斜,柳星倒在了雲安安懷中,枕着她的腿,將自己蜷縮成一個團。
而站在門外的北辰逸半眯着深邃的眼眸,若不是鳳大郎和帝恆攔着,定會踏入房間將柳星大卸八塊。
“忍一忍,爲了柳星好,再說了~你也知道柳星的靈魂是個女孩子,別介意!”
“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。”
帝恆緊緊地抓住北辰逸的手臂。
他勸說了一晚上,可柳星一個字都沒能聽進去。
反而云安安說了幾句話,柳星有了迴應。
這種落差讓帝恆很是受傷,會讓他有一種……在柳星心中遠遠比不上雲安安的感覺。
可能看到柳星有了迴應,啃喫飯,就算讓他跪下都可以。
北辰逸強忍着在了柳星的念頭,站在門外,眼神死死的盯着他。
房間裏,雲安安告訴柳星事實。
“在這個世界上,人的生命是最爲脆弱但也最強大的,你既然已經成爲了新的柳星,就要接受好隨時會發生的一切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長嘆了一口氣。
她何嘗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。
原主楊元洲身爲天門門主,身爲星河帝國的星州,手上必然是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。
楊元洲是楊元洲,她是他,如果真的讓她去做楊元洲要做的事情,她真的接受不了。
“喫點東西吧,帝恆說你早晨起來什麼都沒喫,喝了這碗粥。”
“小云雲,我想喫炸雞,想喫薯條,想喝焦糖奶茶。”
“好,想喫什麼我就去給你做。”
喝了一碗粥後,一晚上沒睡的柳星睡了過去。
雲安安爲柳星掖好被子這才離開了房間。
“怎麼樣了,柳星恢復正常了麼?”
“最近幾天就別讓柳星見血腥的東西了,北辰逸,咱倆上街一趟,我去給柳星買些食材。”
雲安安與北辰逸二人離開了林溪園,走的時候囑咐帝恆一定要好好的守着柳星。
她擔心柳星睡着後會因爲刺激夢遊。
人來人往的大街上,北辰逸大包小包或是揹着或是拎着食材。
“累不累,都出汗了,怪心疼的。”
看着北辰逸額頭上滲出的汗水,雲安安心疼的擡起手爲他拭去汗珠。
“不累,安兒還有什麼要買的?爲夫拎得動。”
“不買了,咱們回去吧,眼看天黑了。”
逛了一天的夫妻倆準備回家,但不知爲何,回家的路被堵得嚴嚴實實的。
十幾輛馬車圍在前路,人羣也將前方堵得裏三層外三層。
“發生了什麼?”
雲安安踮起矯健看去,只見不遠處的街道中央,兩派人馬正在吵着架,茵隱隱還有拔刀的架勢。
“你們別欺人太甚了,要不是你們先罵人,我們又怎麼會反擊!”
“放屁,我們青花堂的人怎麼會罵人,要不是你們先動手打人,我們又怎麼會罵你們。”
“你們放屁,還青花堂!我看是青花樓纔是,男不男女不女一羣鶯鶯燕燕。”
兩方人馬都穿着一樣的制服,都是天道學院的學生,此時卻吵得不可開交。
“嘖嘖嘖,這青花堂和溪水閣從來都是敵對,也不知一會打起來誰會贏。”
“那還用說麼,一定是溪水閣,你看青花堂這羣人妖,贏個屁!”
衆人你一言我一語,無一不在討論着眼前即將打起來的兩撥人。
雖說青花堂和溪水閣都是天道學院的管制,但天道書院也分內院和外院。
內院都是學習成績優異,門門功課領先,是衆人眼中天之驕子中的天之驕子。
而外院都是一些紈絝子弟,靠着家族勢力才進入學院混日子的。
就像當初的甲等甲班和甲等丁班,一個是優秀班幹部,一個是吊車尾。
“怎麼着,想打架不成。”
“怕你!打就打!”
一言不合,兩撥將盡十七八個人扭打在一起。
一開始衆人還能看個熱鬧,可後來也不知怎麼了,打着打着場面就變得混亂不堪。
從天道書院的學生內鬥,變成了集體大亂鬥,出手出腳之間那叫一個狠。
“安兒小心!”
眼見着一塊板磚朝着雲安安飛了過來,北辰逸一掌將磚頭擊碎。
“安兒,等等爲夫。”
北辰逸抱着雲安安縱身一躍,坐在了客棧二樓的房檐上,自己則飛身而下加入了亂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