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御銘不在這。”凌呈羨斜倚着門框。
“我不信。”
凌呈羨腳在地上輕踢動兩下，“是，我的話你什麼時候信過呢？”
經理剛賠禮完出來，看到任苒那是相當頭疼，“我們這兒真沒你要找的那個人，你還是請回吧。”
任苒這回倒是聽話了，鬆開手轉身往外走。剛走到大堂，就聽到一陣聲音傳過來，“任苒！”
她腳步頓住，看見徐芸快步過來，臉色難看到極點，她拉扯着任苒的衣服，要將她帶出去。
“丟人現眼。”
“媽，你別管我。”
徐芸氣得直髮抖，卻看到凌呈羨就在身後，她越發覺得這張臉都掛不住了。“呈羨也在啊。”
“有人給我打了電話，我就過來了。”
徐芸抓着任苒的手臂將她扯出去，“你爸還在家等你，走，回去。”
“我不回去。”
“你這是幹嘛啊？你把我們任家的臉都丟盡了！”
任苒聽着她時時刻刻將任家二字掛在嘴上，她有些好笑地盯着徐芸，“你只當我不是任家的人，不就好了嗎？”
“你——”徐芸揚起手就要扇過去，但到底顧慮凌呈羨在這，她硬生生將手掌握起來，“苒苒，別鬧。”
“我真的不是在鬧。”
“媽，您就由着她吧，她喜歡折騰就讓她折騰。”凌呈羨上前幾步，站到任苒身旁，“她想找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找到，就讓她抱着這個念想活吧，要不然生不如死豈不是更難受？”
徐芸一聽這話，就知道壞了，“呈羨，這事是個誤會。”
“是，你說得對，”任苒撇開兩人往前走，“我就這麼個念想。”
凌呈羨抿脣冷笑下，快步上前拉住她，“你就真這麼不顧及兩家的面子，是吧？”
“四少只要肯鬆鬆口，兩家的面子不都有了嗎？”
“妄想！”
任苒用力甩開他，凌呈羨怒不可遏，雙臂圈緊她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，她在他懷裏又是掙扎又是跳的，卻終究不是他的對手。凌呈羨將她提起來，走到車旁，司巖拉開了車門，他推着她坐了進去。
“凌呈羨，是你讓我媽過來的吧？看她沒打我，失望了？”
行，她現在反正什麼事都能怪在他頭上，凌呈羨朝前面的座椅拍了下，司巖剛入座，聽到聲音回了頭。
“打個電話吩咐聲，接下來她要還敢去丟人現眼，就讓他們不必客氣，打斷她的腿。”
“是。”司巖說着，真的掏出了手機。
任苒一個箭步起身，身子往前撲，搶到了司巖的手機，恰好車子又在發動，她人晃了下往後坐，竟是坐在了凌呈羨的腿上。
她意識到不對要起身，卻被凌呈羨抱住了，他騰出左手又將司巖的手機拿了回去。
任苒扭頭盯向他，“四少胃口不小啊，昨晚那姑娘沒有餵飽你？”
凌呈羨將手機往前丟去，司巖沒接住，砸在了他的腳邊。
“是，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胃口大，那一點點怎麼能滿足呢？”
凌呈羨手臂越發圈緊，恨不得將任苒捏碎了一樣，她扭動腰肢想要從他腿上下去，“鬆手。”
“你說霍御銘要知道你爲了找他，這樣拼命，是不是得感動死？”
任苒視線透過玻璃窗望出去，看到整個宋城被淹沒在淒冷的夜裏，若不是零星幾盞路燈掛着，誰還能看得清前方的路在哪裏呢？
“凌呈羨，你不必這樣激我。”
“我哪是激你，就是好好跟你說話罷了。”
他盯着她的臉，她這麼好強，今天肯定還是去醫院了，眼角下方明顯有一片烏青，八成連晚飯都沒喫。
“你知道宋城有多少家會所嗎？還有大大小小的KTV、酒吧，等你一遍翻過去，還不知道是幾年後了。況且，我只要一個電話打過去，會有人把他藏起來的，你就算精準的找到了是哪一家，你也不可能找到他這個人。”
所以呢，只要他不想讓她找到，任苒就算是找破天都沒用。
她突然安靜下來，凌呈羨手掌在她後背輕拍了下，“喫晚飯了嗎？”
“那姑娘的臉傷得不輕，要是不及時處理，有可能會留疤，你帶她去看了嗎？”任苒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凌呈羨頭上，兩人四目相對，她怕是這輩子都忘不掉凌呈羨昨晚當着她的面所說出來的那席話。
要包了夏舒雯，是他親口所說，人也是他帶走的，他現在怎麼還能跟沒事人一樣，來問她有沒有喫晚飯？
這樣的關心建立在她莫大的痛苦之上，她一點都不需要。
“看過了，”凌呈羨輕飄飄地回道，“我還拿了她的照片看，模樣標緻，挺好看的。”
“那麼恭喜你了。”
兩人捱得這麼近，說出來的話卻都在往彼此身上捅刀子，凌呈羨疲倦無比，“那姑娘長得有點像你，不過比你脾氣好，也聽話。”
任苒動了動，凌呈羨抱住她的手鬆開，她就勢坐在了旁邊。“聽話就好。”
司巖的手機嘀嘟一聲，有消息進來。
他打開頁面看了眼，礙於任苒在，就沒有給凌呈羨看。
任苒耳朵尖，再加上敏感，總覺得什麼消息都和霍御銘有關，她身子動了動就要往前，凌呈羨見狀一把按住她。
“搶東西搶上癮了是不是？”
司巖回頭看眼，這才意識到她方纔原來是有所動作的，他將手機塞回兜內，“只是工作上的事而已。”
任苒推開凌呈羨的手，“你要帶我去哪？”
“把你丟回家。”
“那你乾脆把我丟在半路，省得我一會還要出來。”
凌呈羨聽到這話，果然就叫了停車，司機不敢怠慢，將車停在路邊。
任苒推開了車門自顧下去，凌呈羨頭疼不已，怒火上升，卻又不好發作。
“四少，霍御銘方纔差點逃走，不過又被逮回去了。”
“那就給我看好了，一幫廢物！”凌呈羨看着任苒的身影頭也不回地向前走，說他鐵石心腸也好，心狠手辣也罷，他就是不可能讓任苒再找到霍御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