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？”
“我就想知道你是怎麼挺過去的，你的病……”
任苒笑着衝宋樂安輕搖頭，“那一千多天太苦了，我壓根不敢往回看。”
“好好好，”宋樂安忙打住了話語。“以前的事不提了，那你現在爲什麼還跟他在一起？”
“沒有在一起，我不會跟他再在一起的。”
宋樂安雖然還沒有完全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，但聽到任苒這麼說，總算也是稍稍放了心。
“你呢？這幾年過得怎麼樣？不會已經結婚了吧？”
宋樂安一怔，她勉強地輕笑開，眼神閃躲下，“沒有。”
“那你現在有男朋友嗎？”
宋樂安不知道賀淄聰還算不算。“有吧。”
服務員過來讓她們點餐，任苒要了兩杯咖啡，一份甜點。她聽到對面有椅子拖動的聲音傳來，任苒一擡頭就看到了賀淄聰。
她在菜單上又加了杯咖啡，“好久不見。”
“好久不見。”
任苒看了眼對面的兩人，宋樂安神色黯淡，已經沒有了方纔的喜悅，賀淄聰臉上藏不住情緒，語氣也是焦急萬分。“凌太太，你們現在倒是能躲個清淨了，可傅家逮着我不放，你跟樂安那麼好的關係，你救救我。”
任苒聽到這話，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，“他們怎麼你了？”
“鳳裕皇庭已經關門了，但這還遠遠不夠。”
任苒輕擡下眼簾，“那你想讓我怎麼幫你？”
“你跟那個何敏非親非故，傅家只要她，你把她交出去對誰都好。”
“事情原本就出在你的鳳裕皇庭，他們在那裏胡作非爲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會有今天？”任苒毫不客氣地說道，“何敏在你的地方遭遇的那些事，你真的不知道嗎？”
“你以爲你現在傍着凌呈羨，他就能救你？”
坐在旁邊的宋樂安一聽這話，伸手握住賀淄聰的手臂，“淄聰……”
“滾開！”賀淄聰猛地甩開她，“你把她當成朋友，這幾年沒少去找凌呈羨，要替她出頭，可她把你當成什麼了？”
“你瘋了嗎？”宋樂安面上有些掛不住，壓低了嗓音。
賀淄聰被傅家步步緊逼，可不是要瘋了嗎？他面色有些猙獰地盯向任苒，“你以爲你‘死’後，凌呈羨有多傷心、多難過？還不是照樣花天酒地、夜夜笙歌嗎？”
任苒要不是看在宋樂安的面上，早就起身離開了。“你不用這樣激我，我並不關心他這幾年是怎麼過的。”
“是嗎？”賀淄聰摸出手機，點開了一個視頻後，將手機放到任苒的手邊，“宋城各大的娛樂場所可沒少了四少的身影，那個夏舒雯如今失寵，你以爲是因爲你回來了嗎？那不過就是被玩膩了。”
任苒自認爲她對這些話早就免疫了，她做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，將視線投落到手機屏幕上。
畫面中的那張臉耀眼無比，那個場景也是任苒所熟悉的，應該就是在鳳裕皇庭的某個包廂內吧？
任苒就說吧，她死了就是死了，如果非要說誰還能記得她的話，那也不可能是凌呈羨。
畫面內的男人一把抱起旁邊的女人，阿列在那裏起鬨，凌呈羨將她抱到自己腿上，任苒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，她認爲那堵心牆被她築得又高又厚，無堅不摧。
但凌呈羨親着那個女人的鎖骨、肩膀，動作越來越放浪，任苒彷彿能聽到心房被擊碎的聲音傳來，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。
“看到了吧？這就是凌呈羨過得日子，你以爲他現在把你藏在清上園就是保你嗎？你得罪了傅家，以後能有什麼好果子喫？”
任苒一個字都聽不進去，她將手機揮開，堅硬的機身撞在了旁邊的花瓶上。
她匆忙將手收回去，這才發現手有些抖，任苒將手掌緊緊地握了起來。
服務員走過來，將咖啡杯分別放到桌上，任苒看到咖啡杯的底盤內好像有東西，她的動作都被杯身給擋住了，她手指輕撥下，看到裏面是張電話卡。
任苒將它捻在手指尖，拿過旁邊的手機，卡槽方纔就已經打開了，並沒有按緊，任苒將電話卡裝了進去。
她手指按在開關鍵上，剛要開機，旁邊的玻璃窗上忽然傳來陣聲響。
任苒嚇得收回手指，一擡頭就看到凌呈羨站在外面。
賀淄聰心虛的緊，他趕緊將手機拿回去，幸好凌呈羨的注意力並不在他身上。
任苒僵硬地扯動下嘴角，以脣形問着他什麼事，凌呈羨指了指腕錶，顯然是等得不耐煩了。
任苒看到旁邊有活動窗，她走過去將窗戶拉開，“我咖啡還沒喝上一口呢。”
“姓賀的爲什麼會在這？”
“他是宋樂安的男朋友，他們出來約會的。”
凌呈羨眉頭一點點皺攏，“他自己都一身的麻煩，你趕緊出來吧，有什麼好聊的。”
他當然希望她不要和別人見面，甚至是說話，因爲這些人都知道他謊言底下的真面目。特別是賀淄聰，凌呈羨之前對她說過的那些話，到了賀淄聰的面前就是最大的笑話。
任苒臉色微冷，“你要是等不及，你可以先走。”
“那我進來。”
“不要。”任苒乾脆地拒絕。
“爲什麼？”凌呈羨面上表情難看了不少，“你朋友不也帶着另一半嗎？”
“你心裏沒數嗎？說到底，沒幾個人是打心底裏喜歡你的，我好不容易纔跟以前的朋友碰上面，不想因爲你而被擾了大好的心情。”任苒說完這話，將窗戶拉上並且反鎖起來。
凌呈羨聽她的口氣，好像吃了槍藥似的，兩人隔着一扇玻璃對望，任苒腦子裏滿滿都是畫面感，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她跟前的男人這麼會做戲呢？
明明是溫香軟玉在懷，又憑什麼在這跟她裝深情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