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還有臉來找你?”

    任苒將手機丟向旁邊的牀頭櫃,“畢竟這麼多年,總會有感情吧?”

    凌呈羨伸手要去捏她的臉,任苒握住他的手腕,將他的手往下按,“我的手機,你憑什麼說看就看了?”

    “就憑我們睡一張牀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好,”任苒將手掌攤開,伸到了凌呈羨的面前,“我要看你的手機。”

    “看就看,我可沒什麼祕密。”凌呈羨說着拿了手機遞給她,任苒學着他的樣子,用他的指紋解鎖,凌呈羨盤膝坐在邊上,“那麼麻煩,我告訴你密碼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他說了六個數字,任苒沒放在心上,凌呈羨見她打開了微信。“密碼是你的忌日。”

    任苒手指輕頓下,卻並未擡頭看他,她進入微信後裝着很是無聊的將一條條記錄翻出來。

    有司巖跟他彙報工作的,也有凌之廈的,任苒往下翻,點開一個頭像。

    這人應該是阿列,說是鳳裕皇庭被封了,他想約凌呈羨去另一個地方。

    凌呈羨倒是拒絕了,但阿列說還帶了另外幾人,主要是爲了翰瑜新城的事。

    翰瑜新城,就是凌呈羨正在主抓的那個項目名稱。

    “你又要出去玩嗎?”

    凌呈羨探過身子看眼。“噢,明天晚上出去趟,都是工作上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他約你的地方,一看就是會所。”

    “會所也不一定就是不好……”

    任苒打斷了凌呈羨的話,“我也要去。”

    “有阿列他們在。”

    “在就在,裝着不認識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她要跟着出去玩,他自然是高興的,“好,到時候接你一起去。”

    凌呈羨見她還在往下翻聊天記錄,“我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。”

    他早就把該拉黑的人都拉黑了。

    任苒沒再找到有用的信息,她將手機還給了凌呈羨。“你可別忘了,我的危險期還沒過,萬一我真被檢測出來感染了艾滋,你要怎麼辦?”

    “什麼怎麼辦?”凌呈羨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將她壓到牀上,“我說不會就不會。”

    “你先鬆開,我真要睡覺了。”

    凌呈羨將腦袋擱在她肩膀上。“等你做完了檢測,報告我去取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幹什麼?”

    “不管陰性還是陽性,我都告訴你沒事。”

    任苒朝他看了眼,還別說,凌呈羨估摸着真能做出這種事來,“自欺欺人有意思嗎?”

    “你反正也不讓我碰,就別想着得不得病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任苒頭枕着他的手臂,頸後膈得難受,“回你的牀邊去。”

    凌呈羨起身關了燈,躺回去時再度緊挨任苒躺着,她趕緊往牀邊縮,凌呈羨怕她掉下去,一手拎着她的領子。

    任苒第二天醒來時只覺脖子難受,像是被人掐住睡了一晚似的。

    凌呈羨沒忘記說要帶她去玩的事,鳳裕皇庭被封,但宋城大大小小的娛樂會所並不缺。

    任苒跟在凌呈羨身後進了包廂,該到的人都到齊了,阿列喊了聲四少。“今兒帶了哪個美女過來啊?”

    他一看到任苒的臉,後半句話硬生生被咽回去,活脫脫像是見了鬼似的,“嫂,嫂子?”

    “這是安然。”凌呈羨走過去介紹句。

    阿列其實從傅城擎的嘴裏,多多少少也知道點事,就是還沒真正跟任苒碰過面。

    任苒誰也沒睬,徑自走過去在凌呈羨的身邊坐下來。

    “嫂子,好久不見啊。”阿列湊到她身前,任苒輕捋下頭髮沒說話。

    “行了,玩你的吧。”凌呈羨不耐煩地將阿列推開。

    任苒看到包廂內還坐着幾張陌生面孔,應該就是跟翰瑜新城項目有關的幾個重要人物。

    阿列看向任苒的眼中有些防備,這麼重要的事,更加不敢當着她的面隨隨便便提起。

    包廂的門被推開,有兩個女人端了酒進來,其中一人走在前面。她們遵循着這兒的規矩,將頭低低地壓着,不敢多看,也不敢多聽客人們的講話。

    任苒垂下眼簾,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跪在地上,正在低頭斟酒。

    “嫂子,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?”傅城擎出事後,阿列跟另外幾個要好的朋友去看過他,聽傅老爺子的意思,傅城擎差點沒命的事跟任苒也有關係。

    “阿列,你一口一個嫂子的,但人家可不給你面子呢。”另一個人坐在對面,名喚傅煊,跟傅城擎雖是本家,卻不算親戚,只不過平日裏關係也鐵得很。

    “幹嘛不給我面子啊,我又沒得罪過嫂子,對吧?”

    任苒充耳不聞,她看到跟前的女人將腦袋壓得更低了,再加上她是跪着的,包廂內燈光昏暗,如果不細看的話,壓根看不清楚她的長相。

    阿列跟傅煊對望眼,凌呈羨傾起身拿了杯酒,那條手臂就橫在倒酒女人的面前,她手裏的酒瓶差點沒拿穩。

    凌呈羨將酒杯放到任苒手裏,“起泡酒,可以喝兩口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任苒笑着接過酒杯,“你就算了,少喝點,回頭耍酒瘋我拉不住你。”

    阿列端詳着身邊的兩人,任苒當年‘死’後,凌呈羨這三年多是怎麼撐過來的,他比誰都清楚。可傅城擎的話更有道理,她回來的目的不詳,不得不防。

    阿列故意將話題扯開,“四少,翰瑜新城籌備了這麼長的時間,總算要迎來收穫的時候了。那片地方都拆的差不多了,噢,當年那兒還發生過爆炸,霍御銘不就是死在那的嗎?”

    凌呈羨拿了杯酒,張開嘴含了口,卻並未嚥進去。

    他目光冷冷地掃向阿列,蹲在地上的女人肩膀微僵,聽到任苒嘴脣輕啓說道。“人死不能復生,你還提死去的人做什麼?”

    任苒這會完全裝着不知道霍御銘還活着的樣子,可她上次跟霍御銘明明同坐一輛火車,兩人還坐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蹲在地上的女人像是突然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擡頭,“四少,她……”

    除了任苒之外,誰都沒注意到她,凌呈羨跟別人都不知道她要說什麼,但是任苒知道。

    她擡起右腳狠狠地踢在夏舒雯肩膀上,她身子受不住這個力往後倒,腰一下磕在了茶几的邊緣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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