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去準備個火盆跨一跨。”
“我來的時候看到走廊和門口都有宣傳畫,各種各樣車禍現場,別提多慘烈了。”
凌呈羨走到了門口,腳步輕頓住,“有什麼好怕的,你又遇不上。”
他們旁若無人地說着話,任苒坐在那,整個人顯得孤寂而格格不入,她沒有打電話給霍御銘,一是不想給他添麻煩,二是她相信這種事她自己能解決。
直到兩人離開後,對面的交警這纔不悅出聲。“什麼叫這種地方,很不吉利嗎?”
“算了算了,人家纖塵不染的人物,你也不看看跟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……”
兩人走出交警大隊,凌呈羨的車就在外面等着。夏勻頌今天的鞋子跟太高了,走不了幾步就有些受不了,“呈羨,你說那個醫生有什麼理由不承認呢?怕賠錢嗎?”
是啊,有什麼理由呢?
凌呈羨冷笑下,“說不定,她就是缺錢呢。”
“那也不能把良心都吃了吧。”夏勻頌說完這話,看了眼凌呈羨的神色。
司巖看到他們出來,下了車,將後車座的車門拉開,凌呈羨卻是衝着夏勻頌道,“陪我走走吧。”
“走?”
“平時出門都是坐車,想跟你順着這條街走一走。”
夏勻頌腳疼的要命,但嘴上還是答應了。“好啊。”
兩人順着長街往前走,夏勻頌有些摸不透凌呈羨的意思,司巖坐進了車內,讓司機跟在兩人身後慢慢地往前開。
“夏小姐平時都有什麼興趣愛好?”
夏勻頌踮着腳,尖細的鞋跟壓着路面,整個腳掌受力,這路走起來也不像紅毯那麼舒服,“我喜歡打高爾夫球,喜歡瑜伽和看書,你呢?”
“我?”凌呈羨笑了笑道,“我的業餘時間並不多,至於興趣,只能算是每個都會一點,但每樣都不精。”
司機將車子停在路邊,等着他們走出去一段路後,再跟着。“你看夏小姐,搖搖晃晃的是不是走不動了?”
司巖眼見夏勻頌走在凌呈羨身後,好幾次都站定了步子,伸手去摸向腳踝的地方,看來就是在硬撐。
“你說,是不是四少沒看見?”
司巖呵呵兩聲,“這要是換了另一個人,你看他會不會這樣。”
夏勻頌實在走不了了,她的腳都快腫了,她剛要開口,卻見凌呈羨回了頭看她,“很久沒這麼輕鬆地散會步了,還是跟你在一起。”
她強顏歡笑,說什麼都要繼續忍下去。
走過了長長的一條街後,凌呈羨這才帶着夏勻頌上車去喫晚飯,晚上將她送回家後,夏勻頌走進家門就迫不及待地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。
她痛得趕緊蹲下身,夏太太走過來看了眼她的腳,“天哪,怎麼破成這樣?”
夏勻頌摸了摸腳後跟,那裏的皮全都磨破了,這會疼痛感跟突然甦醒了一樣,越來越鑽心。
夏勻頌處理好腳上的傷口後回到房間,給閨蜜打了電話。
夏勻頌看了眼腳上的傷口貼,“還是你最懂我。”
“包在我身上吧,我替你安排好。”
交警大隊那邊還要調查、覈實,任苒只能暫時等消息。
她晚上回去的時候,剛走進地下車庫,就看到車子被人堵了,一看就是被撞者的家屬。
任苒退回電梯內,只能打了出租車先回家。
她決口沒跟霍御銘提起這件事,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先去上班,走到一個相對好打車的路口後,準備攔車。
一輛黑色的車子疾馳而來,司機車技驚人,一腳剎車踩定,任苒以爲要撞到自己身上,嚇得差點一屁股坐下去。
凌呈羨推開車門,一條長腿邁出去,拽着她的手臂將她塞進了車內。
任苒經過了劇烈的掙扎,卻發現那點力氣就跟吹棉花似的,毫不起作用。她身子趴在座椅上,一條腿還架在凌呈羨的腿上,男人一把拉上車門,她乾脆爬到旁邊坐坐好。“四少這麼好心,特地送我去上班嗎?”
“惹事了?”
任苒朝旁邊挪動下,“沒有啊。”
“那看來這種事在你眼裏,不算什麼了?”
任苒沒有回答凌呈羨的這個問題,而是扭過頭問道:“四少這車裏安全嗎?不會被人看見我上了你的車吧?我怕你即將要聯姻的那位夏小姐受不了。”
“你打聽得挺清楚,連聯姻都知道。”
“消息都放出去了,還有誰不知道啊。”
凌呈羨側首看她,見她不慌不忙的,這是真不知道形勢嚴峻,“那人的家屬現在就在醫院門口等你呢,拉着橫幅,把家裏八十歲的爺爺奶奶都拉來了,就打算跟你死磕到底。”
“人又不是我撞的,死磕我幹嘛?”
凌呈羨嗤笑聲,“你說得清嗎?現在就連監控都沒法還原真相,一個人那樣摔倒在馬路上,誰也不扶,就你出手。任苒,你可真是不長記性。”
“再晚一點,她會流產。”
凌呈羨朝她湊近過去些,“那現在呢?她的孩子保住了,她也訛上你了。”
男人離她很近,說話的氣息噴灼在任苒的耳側,癢癢的。“四少,當時你的那位夏小姐也在,她確實答應幫我作證的。”
“誰會相信你?”
車子一路朝着醫院開去,凌呈羨的口氣中藏匿不住的幸災樂禍,“好不容易回來了,也重新當了醫生,還深受院方賞識,這會卻要因爲自己的一個善舉而被打回原形,冤不冤?”
任苒也覺得自己挺冤的,“那四少有什麼好的建議嗎?”
“你求我,求我,我就幫你。”
“怎麼幫?”
凌呈羨手臂放到任苒身後,上半身也朝她更近地靠過去,“這你就不用管了。”
任苒將左手握成拳,抵着凌呈羨的胸口後將他往外推。“四少未免太小瞧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