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呈羨鬆開了手,“不是夏家的人,就是任渺安排來的,你猜會是哪一撥的?”

    不管是哪邊的,都不能讓她們看到她和凌呈羨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那我現在怎麼辦?”任苒輕問。

    凌呈羨擠了擠眉頭,“你說什麼?我聽不見。”

    任苒自然不敢揚聲的,只能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,“那現在怎麼辦?”

    凌呈羨將臉朝她壓近過去,耳朵幾乎已經擦過她的脣瓣,任苒趕緊往後躲,男人雙手背在身後,睨了她一眼,“說話這麼輕,你以爲我有順風耳?”

    任苒做了個噓的動作,萬一外面的人沒走,聽到裏頭有對話聲就麻煩了。

    “您好。”門鈴聲再度傳來。

    凌呈羨從旁邊的臺上抄起一個玻璃杯砸過去。“有病是不是?這才幾點?服務什麼玩意?”

    外面的人嚇得一縮脖子,不敢說話了。

    任苒衝凌呈羨豎起了大拇指,門外有腳步聲離開的動靜傳來,任苒雙手捂了下臉,“那我一會怎麼出去?”

    “早飯就在房間喫吧,我讓司巖送進來,在我把任渺帶來之前,你不要出這扇門。”

    任苒乖乖地點頭,“好。”

    她走回去幾步,拿了換洗的衣服出來。“其實你剛纔可以讓我躲起來,那些人也未必知道是我在你房間裏,我就怕她們不會善罷甘休,也許進來找一圈找不到人,對方也就死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說的有道理。”凌呈羨忽然走到房門跟前,將門拉開,穿着服務員衣服的女人已經走遠了,凌呈羨探出半個身子喊道,“可以進來打掃了。”

    臥槽!

    任苒就差在原地跳腳了。“你有病啊,我說的是等我找到個能躲的地方,你……”

    凌呈羨堵在門口回頭看她,“我沒聽見你前面那句話,怎麼辦?她又過來了。”

    任苒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還在浴室,她匆忙跑進去,狂風掃落葉似的一把抱進懷裏,她快步衝進房間。“你……你關門啊。”

    “來不及了。”凌呈羨撐着門框處衝她笑。

    任苒想要跑進衣帽間,但門口已經傳來了說話聲,她這時候跑過去估計正好會撞個正着。任苒環顧下四周,實在沒地方躲,她拎起沙發上的挎包,抱着那堆衣服來到牀邊。

    任苒掀開被子,回神時發現鞋子還在腳邊,她又將鞋塞進被窩後,整個人藏了進去。

    凌呈羨手一鬆,負責客房服務的人就進來了。

    他輕打個哈欠。“不是應該等到退房以後纔打掃嗎?”

    “是,”對方也找不出什麼好的藉口來,“您是我們的優質貴賓,服務這一塊一定要讓您滿意纔行。”

    好爛的理由。

    凌呈羨沒有拆穿她,看那人年紀也不大,他再看那人的手,細皮嫩肉,一看就不像是幹過粗活的人。

    “你動作放輕點,牀上還有人睡覺呢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女人走進去,一眼看到了牀上拱起的人形,對方整個身子都蒙在被窩裏,連根頭髮絲都看不見。

    女人裝模作樣地開始收拾,房間裏其實很整潔,什麼都沒碰過,任苒將所有有關於她的東西都藏到被子裏去了。

    她有些緊張地躺着,大氣不敢出,凌呈羨朝浴室內指了指。“先打掃裏面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女人走到房間外,推了輛工作車進來,凌呈羨見她很快進了浴室。

    裏頭也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,她找來找去就看到淋浴區留下了幾根長頭髮,但這也不能說明什麼。

    凌呈羨在牀上躺下來,用腳踢了踢任苒,“別睡了,起牀吧。”

    任苒一腳用力回踢過去,很快又將腿縮回被子裏。

    女人將裏頭粗略打掃了下,她走進房間時,看到凌呈羨已經坐起身,真是奇怪,她居然連雙鞋連件衣服都沒找到。

    凌呈羨用手拉着被子,“不早了,起牀。”

    任苒兩手攥緊被子一角,要不是因爲屋裏還有第三個人,她早就起身揍向凌呈羨了。

    女人緊緊地盯着,想要看清楚被子裏藏着的是什麼人,凌呈羨忽然鬆開手,語氣夾雜着憤怒,“這就是你們酒店的服務意識嗎?你就這樣盯着客人睡覺?”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。”女人點頭致歉,準備離開。

    “等等,”凌呈羨聲音充滿不悅地喊住她,“地上這麼髒你沒看見嗎?我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,當心我投訴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這就去拖。”女人轉身要去拿拖把。

    “我不要你拖,”凌呈羨下了牀,踩着拖鞋往前走兩步,“你給我蹲在這擦乾淨了,地板上不能有灰,我有潔癖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女人絞了毛巾過來,蹲下身後開始擦地,凌呈羨翹着腿在牀邊坐下來。

    任苒偷偷掀開被角,透過很小的細縫看到女人半跪在地上,正喫力地擦着身前的地板。

    凌呈羨看了會,徑自去浴室洗漱,女人蹲得雙腿發麻,趁着男人不在趕緊起身。

    她餘光掃過那張大牀,女人走過去兩步,手掌猶豫地握攏下,想要伸過去。

    凌呈羨的腳步聲從浴室內傳來,女人嚇得再度蹲到地上,兩手使勁擦着地板。

    她將屋裏來來回回的擦拭了一遍,凌呈羨自己快要出門了,這才肯放她走,“出去吧,現在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?”

    女人推着工作車走到外面,將門輕帶上。

    她怒火中燒,用手裏的毛巾狠狠抽打了兩下工作車。

    女人快步走向樓梯間,撥了個電話出去。“我想辦法進房間去了,裏面是有個人,和凌呈羨就躺在一張牀上呢,但我看不見那人的臉。”

    夏勻頌這會還在病牀上躺着,很難動彈,“房間裏就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嗎?”

    “沒有,可能他們有所察覺,事先已經藏起來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輪椅嗎?”

    “什麼輪椅?我沒看見。”

    夏勻頌有些懊惱的輕翻個身,她怎麼忘了,任渺的腿既然已經能走路了,她去見凌呈羨就不需要坐輪椅。

    只是在這件事上,夏勻頌自己都有點喫不準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現在在凌呈羨房間裏的是任渺,還是任苒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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