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麻煩告訴裏面的人,我有急事。”
其中一人面色冷漠地回絕道,“病人需要休息,一概不見客。”
霍御銘在外面等了會,看到病房門被人打開。
任苒從裏頭出來,看到霍御銘時吃了一驚,“你怎麼會在這?”
霍御銘將她拉到跟前,目光在她臉上和身上掃了圈,“沒事吧?”
“沒……沒事啊。”
病房門再度被關上,霍御銘拽着任苒的手離開,男人走得很快,空曠的走廊上只能聽到兩串不一致的腳步聲,互相碾壓着似乎隨時都有撞到一起的可能。
任苒幾乎要跟不上霍御銘的腳步,她只能小跑着。
來到電梯口,霍御銘這才鬆開手,只是臉色完全變了,口氣也咄咄逼人起來,“你出了事爲什麼不告訴我?”
“家裏人跟你說的?”
“出這麼大的事,你爲什麼瞞着我?”霍御銘看了眼任苒的身上,“衣服也換了,奶奶知道你要過夜,連這些都給你備好了?”
“沒告訴你,是因爲我自己能解決。”
霍御銘聽到這話,心裏的火更加壓不住。“是你能解決,還是凌呈羨能幫你解決?”
任苒一聽,就知道怎麼回事了。“你別聽凌呈羨胡說八道,夏勻頌摔下樓的事跟我沒關係,我現在已經跟她說清楚了。當時你不在場,而偏偏那麼巧凌呈羨是我不在場的證明人,我是找他幫過忙,但只是想讓他實話實說罷了。”
霍御銘光是這麼聽着就覺得膽戰心驚,“夏勻頌怎麼樣了?”
“沒有大礙,只不過摔得挺重的,要好好休養。”
“她被誰推下去的?”
“任渺。”任苒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,她方纔拿了錄像進去給夏勻頌看過後,夏勻頌當着夏家父母的面已經改了口,說推人的就是任渺。
她不知道凌呈羨在病房裏故意打過一通電話,也不知道夏勻頌以爲今天跟凌呈羨躺在同一張牀上的人是任渺。
霍御銘沒提那張欠條的事,他匆匆忙忙趕來,這會幾乎是滿頭大汗。
可他什麼忙都沒幫上,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她回去而已。
霍御銘心裏堵得慌,他面色繃緊,按了電梯下去。
兩人走出醫院,凌呈羨的車早就不見了影子,霍御銘坐進車內,沈琰在副駕駛座上哼着歌,一回頭看見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。
“以後我不想再從別人嘴裏聽到這種事,苒苒,我也能幫你。”
任苒想要將昨晚的事好好解釋一番,但似乎已經沒必要了,她該說的早就已經說完了。
她沒有告訴霍御銘,是因爲這件事他插手了也沒有太大的用處,這事的關鍵點原本就在凌呈羨和任渺身上。
“現在去哪?”沈琰問了聲。
任苒看眼時間,“送我去醫院吧。”
“今天沒請假嗎?”
“下午的班還來得及。”
霍御銘心疼地望了她一眼,一看她昨晚就沒睡好,有些話說透了只會讓兩人都難受,可這根刺被凌呈羨刻意紮在了心頭後,他越是掙扎就扎得越深了。
他至今忘不了他的慶功宴上,任苒帶着一身屬於凌呈羨的烙印回來了。
“霍先生?”沈琰徵求他的意見。
霍御銘輕點下頭,“去醫院吧。”
任渺被帶回家後,在家躲了半天,最後主動從反鎖的房間內走了出去。奶奶已經從徐芸嘴裏知道了她康復的事,她懶得去多看她一眼,任渺打小就撒謊成精,也只有徐芸和任霄才喫這一套。
有些事註定是躲不過去的,而且夏家已經派了人過來,就守在家門口。
徐芸陪着任渺去往醫院,夏勻頌一看到她,情緒就激動起來。
“就是她,是她把我推下樓的。”
任渺這會還坐在輪椅上,夏勻頌冷笑出聲,“別裝了,天天坐在輪椅上的滋味好受嗎?”
“夏小姐,我想和你單獨談談。”
夏太太擰眉怒斥,“你想得美,你都敢把人往樓下推了,還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?”
任渺將輪椅朝着病牀推近些,“夏小姐,我才知道你跟美寧也是朋友……”
“胡說什麼?”夏勻頌猛地打斷任渺的話。“什麼美寧?”
“江美寧啊。”
夏勻頌眼裏閃過抹慌亂,任渺趕緊又說道,“夏小姐,昨晚的事真是誤會,我沒有推你,我一定跟你好好解釋清楚。”
夏勻頌臉色越發慘白,放在身側的手動了下,“媽,你們都出去吧。”
“頌頌,你摔糊塗了是不是?她要害你怎麼辦?”
“你們就在外面,她不敢拿我怎樣的,再說任太太不也在這嗎?”夏勻頌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,“我自己的事,我有分寸。”
徐芸跟着夏太太往外走,一路還在賠着不是。
病房內瞬間清靜不少,夏勻頌喫力地擡了下手臂,“你到底想說什麼?”
“江美寧還有個哥哥,夏小姐應該不陌生吧?”
夏勻頌表情冷漠至極,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胸口憋悶,“你乾脆說的在直接一點。”
“我想連你爸媽都不知道你跟江大少有過一段吧?當然,那時候夏小姐還小,年少不懂事所託非人,但孩子是無辜的啊……”
夏勻頌沒想到連這件事都能被任渺翻出來,“看來你真是費盡了心機。”
“夏小姐,我沒別的要求,其實你想想,你就算報了警又能怎樣呢?昨晚的事證據不算充足吧?你放過我一馬,我以後決口不提江家大少的事。你也知道凌呈羨那人,他自己可以在外面玩得風生水起,可他絕不會允許有污點的人進入凌家的。”
夏勻頌這口氣咽不下去,但又能怎麼辦呢?任渺說的沒錯,她如果報警,最好的結果就是把任渺送進去,可這樣的可能性並不大。
她現在首要做的,是不讓凌呈羨知道她和江家的事。
“夏小姐,其實你真的針對錯人了,我姐夫在乎的人是任苒,你要不信的話,我們可以試他一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