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澆灌下來,像是一團洪水猛獸,只要長了耳朵的人都能聽見。
凌呈羨有些分不明方向,司巖見狀快步走到他身邊。“四少,南門在前面。”
任苒沒帶手機,也找不到凌呈羨,身上沒錢更不能自己回酒店,只能想這個辦法了。
凌呈羨趕到南門售票中心,看到任苒站在那正跟人說話,他快步上前,語氣不由焦急,“你怎麼……”
任苒轉身看他,“你怎麼亂跑啊?我身上什麼都沒帶,找不到你了!”
“現在人找到就好了,沒事。”旁邊的工作人員安慰任苒兩句。
司巖在邊上不滿地開口,“分明是你自己走丟的。”
任苒往前走去,她方纔那麼多東西下肚,喫得也差不多了。“回去吧。”
“晚飯還沒喫。”在凌呈羨眼裏,那種小喫壓根不算正餐,旁邊就有商場,他帶着任苒進去挑了家館子。
任苒今晚是真喫多了,凌呈羨不住往她碗裏夾菜,她喫撐了肚子回到酒店,身上全是味道,打算洗個澡舒舒服服地睡覺。
今天已經累得幾乎要癱軟,任苒卷着被子剛進入夢鄉,卻被一陣厲害過一陣的疼痛給驚醒了。
細密的汗珠沾溼在她的額頭上,任苒痛得蜷起雙腿,她兩手緊緊壓住肚子,她以爲一會就能好,捱捱也就過去了。但沒想到疼痛愈來愈烈,她只能伸手去摸手機。
任苒只好打電話給凌呈羨,不過他可能是沒聽見,連着兩通電話撥過去都沒人接。
她彎着腰往門外走,凌呈羨就住在對面,任苒走到房間門口,按響門鈴。
裏面隱約傳來司巖的聲音,“誰?”
任苒張張嘴想要應答,但這會哪怕是做個微妙的面部表情都能痛得要死要活,她只能急促地繼續按門鈴。
司巖快步走到房間門口,一把將房門拉開一條縫,都不夠人能擠進去的空間。任苒這會彎着腰,司巖的目光越發顯得居高臨下,“有事嗎?”
“我想去趟醫院。”
“怎麼了?”
“突然就腹痛難忍。”
司巖還是沒有開門讓她進去,更沒有走出房間門的意思。“讓司機帶你去吧,附近就有醫院,我給他打個電話,你去樓下等着。”
“好。”任苒手掌在牆上扶了把,眼看司巖要關門。
浴室的門一把被人拉開,就連裏頭的燈光也泄露出來,凌呈羨披着睡袍往外走。“誰?”
司巖的手下意識推着門板,要將門關上,但凌呈羨還是瞥見了外面的身影。
“她來做什麼?”
“四少。”房間裏面陡然傳來另一道女聲,而且是凌呈羨所陌生的聲音,他側首看了眼,見到穿着黑色緊身包臀裙的女人正施施然走來。
那裙子幾乎把能露的地方都露出來了,上身就掛着兩條細長的帶子,再加上身材勁爆,真是活脫脫的春風襲來,令人血脈噴張。
任苒總算意識到她來的不是時候,她也是疼糊塗了,她這會連句不好意思都說不出來,就趕緊離開了。
“四少,她是合作方這邊安排過來的,就是……跟你說說明天的事。”
凌呈羨花花腸子是最多的,還能聽不懂裏面的深意嗎?“司巖,是不是你找的?”
“不,絕對不是!”司巖矢口否認。
“出去!”凌呈羨語氣不善地開口。
女人視線猶豫地掃向司巖,他清楚凌呈羨的脾氣,只好將房門拉開,誰讓任苒來的不是時候,要不然說不定已經成事了。
“她來做什麼?”
司巖太清楚這個她指的是誰了,“說是腹痛。”
凌呈羨走到門口,打開門望出去一眼,任苒扶着牆壁沒走多遠,凌呈羨在她身後輕喊聲,“你去哪?”
任苒往旁邊輕靠下,沒回頭,“我可不是故意打擾你的。”
凌呈羨看着不對,快步上前,到了任苒的身前這纔看到她臉色煞白,嘴脣都在抖,“到底怎麼回事?”
“肚子痛。”
“走,去醫院。”
任苒痛得快要蹲下身去,但還是緊貼着牆壁,“你確定你要這樣中途走掉?”
火都點起來一半了,半途熄滅不好吧?
凌呈羨頭髮半乾,髮絲凌亂地趴着,整個人看上去沒了明顯的攻擊性,“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?你是故意的吧。”
“知道故意的你還出來?”這會可不是鬥嘴的時候,任苒撇開凌呈羨往前挪步,他走上前毫不費勁的將她攔腰抱起。
“幹嘛?”任苒嗓音揚高,“一會全是人。”
“就你這速度,還沒到醫院就把自己痛死了。”
任苒晃動下腿,凌呈羨作勢要將她丟到地上,她這會也顧不得那麼多了,“你穿成這樣出去,我又是這副病殃殃的模樣,別人還不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麼。”
“我難道還能怕嗎?頂多再給我加一項特殊癖好。”
司巖招呼着女人,讓她趕緊離開,他快步跟在了凌呈羨的身後。
司機在酒店的門口等着,凌呈羨彎腰將任苒放進車內,“去醫院。”
“是。”
任苒痛得頭髮沾溼在頰上,但看到凌呈羨的樣子又覺得好笑,他還穿着酒店的拖鞋,浴袍鬆鬆垮垮的,領子那裏可擋不住多少風光。
“司巖,剛纔屋裏的人怎麼回事?”
凌呈羨陡然發問,司巖被點了名,焦慮感暴增,“來談明天的事……”
“來談事,就穿成那樣?到底是要糊弄你,還是糊弄我?”
司巖後背冒出冷汗,他餘光掃過任苒,她就不該來壞事。
這幾年司巖裏裏外外跟着凌呈羨,他怎麼過來的他最清楚。多少合作方拼了命的想要往他身邊塞女人,可凌呈羨一個都沒要。
司巖可不想看着自家老闆這樣把自己憋死了。
再說任苒身邊有霍御銘,她是能滋潤開花的,憑什麼凌呈羨還要守身如玉呢?
他原本是想借着今天這個機會給他破了的,司巖以爲任苒回了房間就肯定睡着了,哪成想她還是個壞事精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