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呈羨閉起眼簾沒動，“任苒，我剛纔被我爸差點敲了一棍，你也知道的，他下手向來很重，要是那一棍打我腿上，我腿肯定就瘸了。”
任苒兩條腿也是緊緊地繃着，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爬着在啃着一樣。“這不是沒打到嗎？看把你嚇的。”
“我纔不怕呢，”凌呈羨話語中帶着欣慰，“他哪天要是能站起來打我，那就更好了。”
任苒將目光輕落在凌呈羨的側臉上，他眉眼都是舒展開的，他忐忑而不安的心在黑暗底下壓了幾年，現在總算能透口氣了。
任苒真怕他就這麼在她腿上睡着了，她嘗試着動下腿，但凌呈羨還是不動。
她只好重重地推了下凌呈羨的腦袋，他不耐煩地開了口。“幹嘛啊？”
“你身下就是牀，你幹什麼睡我腿上？”
凌呈羨乾脆伸出手抱着她的膝蓋，“早點睡吧。”
“說什麼呢你？”
凌呈羨腦袋在她腿上蹭了蹭。“你剛纔也聽到了，外面會有人來守着，到時候你要怎麼出去？”
“我不管，實在不行我就去攤牌。”
“你要敢攤牌，我就找你的麻煩。”
任苒只覺腿上燙得厲害，“你煩死了。”
“那你堵着耳朵睡覺啊。”
外面傳來陣敲門聲，任苒如臨大敵，“誰啊？”
“少奶奶，是我。”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家裏的傭人，凌呈羨喊了聲進來，門被人輕推開，任苒踢動兩腿想讓他起身，可他緊抱着她的腿就是不肯撒手。
傭人進來時端了一個小碗，她看到兩人這副模樣，笑眯眯地將碗放到牀頭櫃上。“這是剛熬好的銀耳百合，夫人說讓少奶奶嚐嚐。”
“那怎麼沒有我的份？”凌呈羨睜開眼問道。
“這是給女人滋補的東西，四少您不需要。”傭人說着，將碗端起來遞到任苒的手邊，“趕緊吃了早點休息吧。”
任苒這會並不餓，她拿在手裏沒有喫，“謝謝，我一會再喫吧。”
“夫人惦記着您，說您以前喜歡喫，這不……多少年沒嚐到這口味道了。”
任苒聽了這話，心裏不由一酸，凌呈羨伸出手臂，用手指推着那個碗，碗口很快抵到了任苒的嘴邊。“喫吧，要不然我媽要一宿睡不着覺。”
任苒脣瓣輕動下，這甜品也不脹肚子，一小碗下去都沒有飽脹的感覺。
傭人接過碗，“你們早點休息吧。”
“阿姨，”凌呈羨開口喚住她，“門口有人嗎？”
“沒有啊，誰喫飽了撐着站你們門口？”
她快步出去了，任苒將一隻手放到嘴邊，“看來再過一會，我們就能走了。”
凌呈羨噙笑不語，目光灼灼地盯着他，他這會還枕在她腿上，只不過不是側躺着的，而是直接平躺仰望着她。
任苒擦了下嘴，“看什麼看？”
看也就算了，還笑得這麼奇怪。
凌呈羨看到她喉間滾動着，被他盯得恨不自在，任苒身體往旁邊挪動，凌呈羨腦袋落了個空，砸在了牀沿處。
男人坐起身，一條腿搭起來，“那碗銀耳百合好喫嗎？”
“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？”
任苒不耐煩地看眼時間，“我不喜歡聽故事。”
“真實事件，保證你感興趣。”凌呈羨說着，朝任苒靠近些，肩膀幾乎要碰到她，任苒趕忙要站起來，凌呈羨一把將她按回去。“時間追溯到很久之前，那時候我爸媽結婚就是因爲聯姻，兩人沒什麼感情基礎，你想想新婚夜多尷尬啊。”
任苒肩膀往後掙動下，“別動手動腳的。”
“我奶奶就送了一碗銀耳百合給我媽，然後……”凌呈羨忽然一拍手，嚇了任苒一大跳，差點從牀上站起來。
“你幹嘛？”任苒真受不了凌呈羨這一驚一乍的樣子。
凌呈羨面露疑惑地看她。“沒聽懂？”
“什麼啊？”任苒的心思完全不在這。
“我奶奶生怕兩人拘束，促不成好事，所以送了碗銀耳百合進去，後來……”凌呈羨再次拍了下手。“立馬就有了我姐。”
任苒切了聲，不以爲然道，“銀耳百合還有這功效呢？我當了這麼多年醫生怎麼不知道？”
“銀耳百合是沒有啊，但裏面加了料啊。”
任苒聽到這，臉色變了變。“你……什麼意思？”
“這故事是真實有效的，在我很小的時候，我爺爺跟我說的。”
任苒舔了下脣瓣，他不說還好，被他這麼一說，她就有些脣乾舌燥起來，“你是不是想說，我喫的這一碗裏面也有料？”
“怎麼，你還沒感覺嗎？”凌呈羨一臉認真地問道。
任苒頓時覺得心在往下沉，她現在是還沒感覺，可一會要怎麼辦？
凌呈羨見她臉都白了，出聲安慰她幾句。“沒事沒事，等你難受了知會我一聲，我幫你。”
“滾。”
凌呈羨也沒惱怒，只是站起了身，任苒眼神警惕地盯着他，“你幹什麼去？”
“不是你讓我滾嗎？”
“剛纔那些話，你是瞎說的吧？”
凌呈羨攤開下雙手，“今天喫晚飯之前，我去了趟廚房，看到我媽鬼鬼祟祟的正和阿姨說着什麼話，好像說什麼需要助一把力，說我爸現在要是能抱個孫子，他的病肯定好得快……”
任苒都快被驚呆了，“你爲什麼不早說？”
“我哪知道她在動這個心思，我看到你喝了那碗銀耳百合後，才聯想到的。”
任苒這會恨不得把胃裏面的東西都吐掉，她踢了兩下腿，凌呈羨看她是急了。“你說我媽也真是的，都多大歲數了，真是好的不學專學一些歪門邪道。”
凌呈羨拿了水杯，給任苒倒了杯水過來。“喝吧，稀釋下。”
“喝水有什麼用啊。”
“你現在有感覺嗎？”凌呈羨彎下腰盯着她問道。
任苒身體還沒什麼反應，但是她緊張啊，人一緊張吧，總覺得某些心理作用就出來了。再加上凌呈羨的目光赤裸裸的，她就覺得周遭的空氣都在燒起來了。
好熱，好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