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院新派來的代表有些慌,“這……這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。”
任苒去意已決,之前總想着能保住工作就好,現在想想就算再有不甘,也只能捨棄掉了。
只要她在乎一樣東西,就會有被凌呈羨拿捏的可能,既然那麼身不由己,那就直接不要了吧。
凌呈羨將手邊的杯子揮到了地上,可是他發再大的火也沒用。
之後的每一天,司巖都會將任苒的行蹤告訴凌呈羨。
可說來說去就是那麼一句話,她連家門都沒有出過。
凌呈羨的中飯是由司巖專門讓飯店送過來的,他提着打包盒進門時,看到凌呈羨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機看。
“四少,喫飯吧。”
“先放那吧。”
司巖將手裏的東西都放到茶几上,“夏小姐打了好幾通電話來,我說您忙,稍後會給她回消息的。”
凌呈羨似乎沒把他的話聽進去,司巖走近幾步上前,“今天她出了一趟門……”
“去哪了?”
“陪着霍御銘去了趟心理醫生那。”
凌呈羨拿過旁邊的文件,狀似翻閱了幾下,可壓根看不進去。“然後呢?”
“結果肯定是不好的,原本有了起色,經過那一次後應該更嚴重了,心理醫生那邊不肯透露更具體的,不過據說已經出現了不願意跟人有身體接觸的跡象了。”
凌呈羨脣瓣淺挑了下,沒再說什麼。
半個月後。
任苒的日子過得簡簡單單的,要麼在家種種花草,要麼就是陪着霍御銘去看心理醫生。
她幾乎大門不出,凌呈羨聽着司巖每天跟他說同一句話,他聽得都要厭煩了。
傍晚時分,凌呈羨走出公司,剛坐進車內,司巖就將手裏的電腦遞給他。
“幹什麼?”
“她簽了家庭醫生的協議,據說這兩天找她的人不少。”
凌呈羨眼裏立馬有了光,“是嗎?”
他就說麼,任苒不可能在家待得住,她總要饒開他找一條出路纔行。
凌家。
凌徵恢復的不錯,精氣神一天比一天好,冷清那麼久的凌家宅院內,總算又有了鮮活的人氣。
餐桌前,凌徵冷不丁問了句。“怎麼總是不見苒苒過來?”
凌呈羨怔了下,凌徵醒來至今,蔣齡淑都沒有讓他接觸過電視新聞,只推說現在是康復階段,什麼都要小心。凌之廈踢了下凌呈羨的腿,他拿起筷子,想要將這個話題扯開。“她忙呢。”
“是被你氣得不肯來吧?這個週末必須讓她來一趟。”
飯後,凌呈羨纏了凌之廈許久,她才肯答應去打電話。
兩人爲了避着家裏,所以去了院內。
任苒看到是個陌生號碼,就下意識接通了,“喂?”
“苒苒,是我。”
任苒只覺這聲音有些熟悉,凌之廈很快又補了句。“我是姐姐。”
任苒眸子微沉了下,“有事嗎?”
凌呈羨跟凌之廈都商量好了,如果直說讓她週末過來,她肯定是不願意的。凌之廈瞪了眼旁邊站着的男人,有些爲難地說道,“我聽說你跟人簽約了做家庭醫生,你看,我兩次生孩子都是靠你才渡過難關的,我也想找你做我的家庭醫生,可以嗎?”
“我是救了你兩次,按理說凌四少應該對我感恩戴德,可他是條白眼狼,我拒絕跟他接觸,對不起。”
凌之廈緊鎖着眉頭看了眼凌呈羨,“苒苒,呈羨做事情是沒有輕重,他……”
“如果哪天他要是死了,勞煩你通知我一聲,到那天的時候我會去看看他。”任苒說完這話,就將電話給掛了。
凌呈羨怒不可遏,“你說什麼?你再給我說一遍!”
凌之廈擡手就照着他身上打,“說,你都幹什麼好事了?”
任苒這話已經不單單是咒罵了,那擺明是恨絕了一個人,“你個畜生。”
“姐,你罵我什麼呢?”
“小畜生,我看你真是無法無天了,你是不是不懂啊?你要讓她恨死了你,你們兩個就真沒可能了。”
凌呈羨臉色變了下,“她就算不恨我,我們也不可能。”
“那你就直說好了,你要跟那個夏小姐好,你幹嘛還要去招惹苒苒?”
“她想跟我沒可能,但我不同意。”
凌之廈聽了這話更氣,“你不同意,你就做一些事去逼她?”
凌呈羨沒再說話,凌之廈看一眼他的表情,就知道她猜對了,她冷哼出聲,“你就等着把自己作死吧。”
“我要是不逼她,她就要安安心心待在那個霍御銘身邊了。”
凌之廈清楚他的脾氣,有時候壓根勸不住,也怪他從小跋扈慣了的,沒人跟他爭搶,讓他以爲他看中的就一定要歸他所有。
翌日,任苒按着接診計劃準備出門,霍御銘今天在家休息,把自己關在家都快大半天了。
任苒沒去打擾他,出門的時候吩咐傭人一定要讓他按時喫飯。
接診的那家人派了車過來接她,任苒翻開病歷重新看了一遍。
來到目的地,她跟着司機往裏走,任苒一腳踏進大門,門就被人從身後帶上了。
“你好,有人嗎?”
樓上有腳步聲傳來,任苒擡起頭,卻並沒有看到人,直到一雙包裹在西裝褲中的腿出現在她眼中,她目光再稍稍一擡,卻看到了凌呈羨的臉。
她轉身要走,凌呈羨兩手撐在欄杆上看她。“我能讓你這麼走了嗎?”
任苒看眼那扇門,心裏估算着是打不開的,她背對着凌呈羨,一臉的不屑,“死纏爛打數你最行,你是條狗嗎?咬着人不放呢。”
“你愛怎麼說都行,”凌呈羨手指輕敲了兩下,“你不是來看病的嗎?上樓。”
“那個病人不會就是你吧?”
這時有人從廚房間裏出來,看着像是這兒的傭人,身上還穿着圍裙,“是安醫生吧?快請,我們太太在樓上。”
任苒往前走了兩步,“那你家先生呢?”
“先生也在上面。”
任苒聽到這話,迎着凌呈羨的視線往上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