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苒已經走到了門口,一把將房門拉開。“要不是怕連累我的僱主,我會這樣做的。”

    她擡腿走了出去,將門輕帶上,樊先生正好從另一側的臥室內出來,任苒揚起笑迎上前。

    “方子我已經寫好了,到時候就讓中藥房的人代煎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謝謝安醫生,”樊先生朝任苒身後看眼,“四少呢?”

    “他說累了,借你的地方趴一會,別去打擾他。”

    樊先生從任苒手裏接過藥方,“行。”

    凌呈羨在書房內,將二人的對話聲聽得清清楚楚,任苒說謊時話都不帶結巴的,像是在說真的事一樣。

    任苒離開時,在樊家的門口看到了凌呈羨的車。

    司巖落下車窗朝她看眼,她一臉平靜地離開了。

    他在車上等了許久,不見凌呈羨出來,司巖有些着急,打了個電話進去,卻沒人接。

    凌呈羨擺明就是衝着任苒來的,按理說任苒都走了一會了,他沒有再逗留下去的理由。

    司巖將車門輕推開,“我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司機輕應聲。

    司巖敲開了樊先生家的門,樊先生很是熱情,一邊將他往樓上帶一邊說道,“四少說是有點累,要在這休息會,這會在我的書房間呢。”

    司巖聽到這話,立馬就覺得不對了,凌呈羨是絕不可能在別人家休息的。

    “這話是四少當面跟你說的?”

    “是安醫生,那時候就他們兩個在書房裏。”

    司巖面色驟變,“書房在哪?”

    樊先生看他神情嚴肅,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回去,快步引着司巖來到書房門口。

    他伸手握着門把想要將門打開,司巖見狀,趕忙制止,“不用勞煩您了,四少休息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,我進去看一眼就好。”

    司巖將樊先生支開後,推開了書房間的門,表情在看到了凌呈羨的樣子後瞬間僵住了。

    “四少!”

    司巖快步過去,“怎麼回事?”

    他趕緊將綁着凌呈羨的領帶鬆開,司巖看到了他身上扎着的針,“這女人真是不要命了!”

    醫院內。

    醫生將凌呈羨身上的針拔了下來,還做了相應的檢查。

    醫生搖着頭看他,司巖嚇得不行,以爲有什麼嚴重的副作用,“是不是出什麼事了?”

    “鍼灸還是要到正規的醫院纔行啊,外面那種亂七八糟的店不要相信,你看看,都扎出氣胸來了,氣胸什麼意思知道伐?”

    那醫生巴啦啦說了一長串的話,凌呈羨一個字沒聽進去,司巖在邊上膽戰心驚,不住點頭。“是是是,以後一定注意。”

    “你們別小看這些針啊,亂扎可是要出人命的。”

    司巖跟着凌呈羨離開時,見他臉色還有些白,“四少,我現在派人去把她抓過來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來日方長,要算賬也不用急於這一時。

    沈琰已經出院了,也知道了霍御銘的事,他天天拿了飛鏢在房間裏練習。

    任苒有了兩天的休息時間,下午沒什麼事情做,她在廚房裏忙着做蛋糕。

    霍御銘回來時已經傍晚了,任苒將蛋糕拿到了餐桌上,“你回來的正好,有好喫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們晚上去外面喫。”

    任苒一手扶在餐椅上,“有事嗎?怎麼突然想到去外面?”

    “想換個口味。”霍御銘走進廚房,拿了蛋糕的包裝盒出來,“將蛋糕也帶着。”

    霍御銘將它裝起來後,拉了任苒的手出門,沈琰已經在車上等着了。

    “出去喫就出去喫唄,帶蛋糕乾嘛啊,外面什麼沒有?”

    “我也好久沒嚐到你的手藝了。”霍御銘將蛋糕盒小心地放到一旁。

    來到西餐廳內,霍御銘早就訂好了位子,任苒看到餐桌上被精心佈置過,桌布上鋪滿了玫瑰花瓣,靠近窗臺的花瓶內也插滿了花。霍御銘替她拉開椅子,就連椅背上都綁着氣球。

    她將蛋糕放到了桌上,“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嗎?”

    “你猜猜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你的生日,也不是我的生日……”

    任苒坐定下來,霍御銘一早就訂好了餐,沈琰也進了餐廳,只不過沒有坐在他們一桌上。

    任苒喝了口檸檬水,“神神祕祕的,幹嘛呢?”

    霍御銘雙手交疊放在桌上,目光炯炯地盯着任苒,她被他看得不自在起來。

    不遠處,夏勻頌挽着凌呈羨的胳膊,“我爸媽一會就到。”

    他沒答話,夏勻頌有些自討沒趣,但也習慣了,她四下張望,一眼就看到了霍御銘和任苒。

    夏勻頌拉扯下凌呈羨的手臂。“那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凌呈羨順着夏勻頌的目光望過去,看到兩人面對面坐着,一副眼裏只有彼此的樣子,完全看不進一眼旁人。

    宋城就這麼點地方,要想偶遇下太容易了,凌呈羨將收回的視線落到夏勻頌臉上。“幹什麼?”

    “沒……沒想到這麼巧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要不要去打個招呼?”

    夏勻頌挽着他的手臂鬆了鬆,“我幹嘛去跟他們打招呼啊。”

    凌呈羨看向窗外,雙手撐在椅背上起身,“你先坐會,我去下洗手間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凌呈羨朝着西餐廳內的洗手間而去,經過服務檯時,看到一個服務員推了輛餐車,車上放着一束巨大的白玫瑰,他擡起腿攔了下。“這是給誰的?”

    服務員直起身,老老實實回道,“這是二十八桌的客人準備的。”

    凌呈羨轉身看向任苒坐着的位子,“是那一桌嗎?”

    “對。”

    他掃了眼那束花,彎腰將它抱了起來,“我要了。”

    服務員明顯一怔,“這不行啊,這不是我們餐廳賣的,只是客人訂好了放在這,讓我們幫忙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說我要了,聽不懂?”凌呈羨俊容微冷,“記在我的賬上,一會和餐費一起給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啊……”服務員想要上前阻攔,卻被旁邊的經理拉住了。

    “這是四少,你惹不起。”

    凌呈羨抱着那束花走了回去,服務員面上露着委屈。“他這是明搶。”

    “寧可得罪最惡的壞人,都不能得罪凌四少,你記着這句話!”

    那束花實在是太扎眼了,因爲太大,一個成年人雙手抱着都有些喫力。

    所以任苒擡頭的時候,並沒看清楚凌呈羨的臉,反而先看到了那束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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