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呈羨拿了菜單讓她們點餐，“想喫什麼，儘管點。”
張婧聽到這話，跟吃了定心丸似的，隨手就點了好幾樣。
“再開瓶紅酒吧？”
“好啊，”張婧自然不客氣，但也不敢點貴的，“就這個吧。”
“隨你。”凌呈羨沒有插手管點菜的事，任苒也沒參與，張婧點什麼她就喫什麼。
由於有個電燈泡在，任苒這頓晚飯沒說什麼話，張婧愛表現，當着凌呈羨的面說了不少。大到新聞異事，小到西餐禮儀，凌呈羨最後放下了手裏的酒杯。“失陪下，我打個電話。”
“好。”
凌呈羨起身走出去，沒過一會，任苒兜裏的手機震動兩下。
她掏出看眼，是凌呈羨給她發的微信。“喫好了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走。”
任苒發了個問號過去，凌呈羨下一條信息緊接着進來了，“我在門口等你，找個藉口出來。”
任苒看眼對面，明白凌呈羨的意思了，她小臉漲的微微紅，真要做這種事嗎？
張婧看她眼。“這是怎麼了？”
“啊？”她隨口就編了個謊，“我肚子疼。”
“那你還坐在這。”
“對，對。”任苒拿了包起身，張婧正在發朋友圈，精挑細選了幾張剛拍的圖，她還覺得任苒坐在這礙眼呢。
眼見任苒離開，她趕緊從包裏找出口紅補了個妝，然後坐在那靜靜地等着凌呈羨回來。
任苒走到店門口，看到男人在外面站着，她快步過去。“這樣不好吧……”
凌呈羨拉了她的手離開，“是她親口說的要請客吧？”
“是。”
“那不就得了？”
任苒不由揚開笑，這話也在理啊。
張婧左等等右等等，就是不見兩人回來，但她絕對不會往逃單上面去想。
服務員上完最後一個菜，張婧快坐不住了，她想起身去洗手間找任苒。
只是才走出去兩步，就被人給攔了下來，“不好意思，您那一桌還沒有買單。”
“幹嘛，你怕我逃了不成？”
“我們不是這個意思，但您出店門之前，肯定要先買單。”
張婧握着手機的指尖收攏，“我朋友馬上回來。”
“跟您一桌的那位先生和女士嗎？”
“是啊。”
“他們已經走了。”
張婧不信，開玩笑呢，“那男人就是出去打個電話而已……”
服務員很是堅定地望着張婧說道。“是他親口說的，由您買單。”
“我朋友呢？那個女的……”
“他們是一起走的。”
張婧這纔有些慌，她趕緊給任苒打電話，可是沒人接啊。
那可是凌呈羨啊，名下注冊公司一堆，這頓飯於他而言是九牛一毛，他居然……
張婧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，瘋了，這頓飯雖然不是鉅款，可怎麼都要搭進她個把月的工資，她都可以出門去買個包了！
翌日。
任苒進醫院後，見張婧在診室門口等她。
“今天這麼早？”任苒推門就要進去。
“安醫生，你昨晚走的時候爲什麼不和我說一聲？”張婧手裏捧着水杯，杯子裏的熱氣在往上冒，“你是怕我不肯結賬買單嗎？”
“是嗎？”
任苒輕撥下頭髮，“唉，昨天的事太頭疼了，我欠了他一個好大的人情，這筆錢我又還不出來，沒想到他跟我提了個過分的要求。”
“什麼要求？”張婧側過身盯向任苒。
“他讓我陪他喫三十頓飯，我勉爲其難只好答應了。”
“安醫生，你怎麼能這麼做呢？”
任苒無奈地搖搖頭，“那我也沒辦法啊，誰讓昨天的玉鐲賴在我身上了呢，哎，頭痛腦脹的。”
她推了門往裏走，張婧杵在外面沒跟進去，她怕再聽下去就要嫉妒的想撞牆了。
天幕湖。
早起，空氣清新寧謐，羣裏幾個女生約好了喫過早飯就去跑步。
待會有羣體活動，所以大家喫早飯的時候都趕在一起。
凌暖青跟室友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，她喉嚨口覺得不適，喫什麼都沒味道。
“請問，這兒有人嗎？”
旁邊冷不丁有陣聲音插進來，凌暖青咬着嘴裏的玉米，她還未擡頭，卻在聽到男人的聲音時臉色變得異常嚴肅。
室友擡下頭，有些結巴，“沒，沒人。”
凌紹誠徑自在凌暖青身邊坐下了，倒也不算在一張桌上，只不過兩張桌子是緊挨着的。凌暖青眼簾緊壓，室友在桌子底下輕踢她一腳。
室友見她不爲所動，用手機給她發了條信息，“快看，你身邊有個超級大帥哥。”
凌暖青只顧埋頭喫，室友可是個藏不住話的人，“你昨晚跟班長見面了嗎？他肯定跟你表白了吧？”
“沒有，”凌暖青恨不得伸手捂住她的嘴，“快喫早飯。”
“什麼沒有啊，你不知道班長聽到你沒在酒店的消息後，急得第一個就在羣裏追問我……”室友看到程亦辭站在不遠處，“班長！”
凌暖青趕緊將她的手臂壓下去，室友好奇地嘟囔句，“他額頭上怎麼貼着創可貼？”
凌暖青不知道，也不想知道，很有可能是他昨晚在林子裏摔倒的時候，磕到了腦袋吧？
凌紹誠坐在旁邊，一語未發，他舉止優雅，將食物送入嘴中的模樣是旁人模仿不來的。
“暖暖，你別害羞，其實你跟班長真的很配，多少女生給他寫過情書啊！”
凌暖青覺得坐在這就是煎熬，她放下手裏的筷子。“我喫飽了。”
“不會吧？”室友塞了一口餛飩到嘴裏，“再喫點。”
“你們都是學生嗎？”
室友朝凌紹誠看眼，這才確定這話是問她們的。“對，對啊。”
“來這採風？”
“就是來秋遊的。”
凌紹誠削薄的脣瓣微抿，凌暖青自始至終沒有瞧他一眼，他將手伸向桌上的杯子，拿了那杯一口未動的牛奶放到了凌暖青的手邊。
“既然是學生，營養就要跟上，多喝牛奶。”
凌暖青看着乳白色的牛奶掛在杯壁上，她心口再度涌起那種作嘔的感覺，壓都壓不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