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臉上全是口紅印子，她不敢回頭去看程亦辭，他肯定已經對她產生厭棄了吧？
凌紹誠盯着她這副惶恐不安的模樣，她又不是第一次被他親吻，可臉上這樣的表情卻是從來沒有過的。
凌暖青兩手撐在身側，手指甲緊緊地抓着地面，聽到身後傳來咔嚓的開門聲。
程亦辭一刻都待不下去，他擡起腳步走到外面，那些同學還沒走，就聚集在門口。
“班長，沒事吧？”
“暖暖呢？”
程亦辭蒼白着臉，趕緊將門帶上，不能讓外面的人都看到裏面發生了什麼。
“暖暖跟她哥在一起，應該沒事吧。”不知哪個女生說了句。
程亦辭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，他即便有一絲絲懷疑過他們的關係，卻從來沒有想過是這樣的。“走吧。”
“還是等等吧，等暖暖出來……”
包廂內，凌紹誠站起身，高大的身影被投得很遠，凌暖青仰起了頭顱看他，覺得他就像是一個即將喫人的惡魔，每一個舉動都能令人心生恐懼。
凌紹誠走到桌子旁邊，看到那裏有包溼巾，他抽了兩張靠近凌暖青。
她嘴裏的話壓抑無比，在喉嚨間不停滾動，“別碰我！”
男人蹲下身，大掌擒住她的頸後，“你不想就這樣走出去吧？想讓你同學都看看你這副模樣嗎？”
凌暖青閉起眼簾，溼巾從她臉上擦過時很涼，凌紹誠動作專注，手指隔着一張溼巾不住在她的嘴脣上輕拭。
“暖暖，我同意你跟人交朋友，但你能碰的人，絕對不是除我以外的任何男人。”
凌紹誠好不容易將她臉上的痕跡都擦乾淨了，“你看，這樣多好看。”
他還是喜歡看她清清爽爽的模樣，她皮膚底子那麼好，眼角下還有一顆很淡的淚痣，她這樣的年紀可不適合上妝。
凌紹誠將她拉起身，“走吧，回家。”
他將一旁的書包拿起來，拎在手裏，兩人走到包廂門口，門被打開時，凌暖青看到她的那些同學一個都沒離開。
程亦辭站在人羣中，凌暖青只是掃了眼，趕緊將臉往下壓。
“暖暖，晚飯還沒喫呢，你不會要回去了吧？”
“就是啊，那些人都走了，我們先去喫飯吧。”
凌暖青耳朵根都燒起來了，她搖了搖頭，“我有點不舒服，你們就別管我了，快去吧。”
“暖暖，是你哥哥不同意嗎？”
“就讓她跟我們吃了晚飯再走吧……”
凌紹誠站在旁邊，手臂上還掛着凌暖青的書包，他這會可沒有要拆穿這層身份的意思了，“暖暖，要不我在車上等你，你先跟同學們聚聚。”
“不了，”凌暖青直接拒絕，她強顏歡笑，衝幾人擠出抹笑。“剛纔有點被嚇到了……”
沈採要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強，這會估計也夠嗆，“那你趕緊回去，早點休息。”
“好。”
凌紹誠帶着凌暖青往前走，在經過程亦辭身前時，他手臂擡起來攬住了凌暖青的胳膊。
等兩人進入電梯後，沈採滿臉羨慕地出聲，“我要有這樣的哥哥就好了，隨隨便便出手就是一棟圖書館啊！還有他剛纔進來的時候，那幫欺負我們的連一聲都不敢吭，太痛快了吧！”
程亦辭站在人羣中沒動，也沒將她的話聽進去，他腦子裏這會還是空白的，就是想不明白。
回到金尊府，車子剛停穩，凌暖青就下去了。
凌紹誠見她連書包都沒拿，“站住。”
她好像沒有聽進去，凌暖青越走越快，最後乾脆跑進了屋內。
傭人正準備出門，差點跟她撞了個滿懷。“小姐，你這是……”
凌暖青快步上樓，凌紹誠剛走到樓上，就聽到她用勁地甩上了房門。
整個天花板好像都在顫抖，凌紹誠走到她的臥室跟前，冷着臉開門往裏走。
他還沒看到凌暖青的身影，就隱約聽到了她的啜泣聲，凌紹誠見她躺在牀上，兩條腿還露在被子外面，這會正哭得傷心。
他將書包放到書桌上，走過去將她蒙在腦袋上的被子掀開。
“哭什麼？”凌紹誠語氣不善，更多的是氣憤，“爲了誰哭呢？”
凌暖青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，竟然坐起身後將腦袋朝他胸前狠狠地撞過去，凌紹誠斷然不會想到她會有這個舉動，胸口砰地傳來一陣悶響，他差點就從牀上掉下去。
凌暖青眼睛通紅，惡狠狠地瞪着他，凌紹誠伸手在胸前撣了下，“是不是怪我壞了你和那位班長的好事？”
“爲什麼要這樣做？”
她一看上去就很傷心，她和凌紹誠之間是見不得人的，凌暖青小心翼翼地藏着，她不敢主動接近程亦辭，也有意在疏遠他，就是害怕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。
“爲什麼？”凌紹誠覺得她這問題很奇怪，“難道我這樣做的不對嗎？”
凌暖青至今忘不了程亦辭的眼神，那麼不可置信，或許裏面還夾雜着鄙夷，他是知道他們住在一起的，既然不是兄妹，那不就是情人了嗎？
凌暖青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，看得凌紹誠氣不打一處來。
他將她帶在身邊，從來不讓她受一點委屈，別人說她一句重話都不行，她倒好，現在爲了個男人哭成這樣。
凌紹誠伸手，還未碰觸到凌暖青就被她一掌揮開了。“別碰我！”
她帶着哭腔，眼眶裏面盛滿淚水，“你個變態！”
“你說什麼？”凌紹誠被她的這句話激起火來，他至今未對她做出格的事，最多也就是情難自禁的時候抱抱她、親親她。他自認爲他給了她最大的容忍，沒想到這些看在凌暖青的眼裏，卻是一點不值錢的。
凌暖青幾乎咬碎銀牙，有些情緒既然壓不住，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。“你這個變態。”
他今天的所作所爲，難道還不足以證明這兩個字嗎？
變態，就是對凌紹誠最好的詮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