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身體縮在被子裏面，目光不住在兩人身上盯來看去，“你們到底是怎麼進來的？”
“暖暖，”凌紹誠嘴裏念着她的名字，一把聲音繾綣而有力，“一個學生公然跑到外面跟人開房，你說這件事要是被學校知道了，又會怎麼處置？”
凌暖青目光緩緩地落到凌紹誠的臉上，他挑了抹嘴角看她，“不過現在這種事不算稀奇吧？學校就算知道了，可能也是睜隻眼閉隻眼，那你說……”
他這會握着別人的軟肋，語氣想高便高，想低便低，壓抑得令人完全喘不過氣來。
“他跟人躺在一張牀上的樣子要是被你們全校師生都看見了，他還有臉在西大待下去嗎？原本是一個前途光明的班級骨幹，學校最拿得出手的優秀學生，如今卻自甘墮落。”凌紹誠話說到這，抓了把凌暖青的手腕，將她拉到自己身側，“如果這個女人……還是個出來賣的呢？”
程亦辭嘴裏發出模糊的聲音，急於想要解釋，可嘴巴卻被粘起來似的，只能嗚咽作響。
“賣的怎麼了？”女人聽到這，偏要火上澆油，“一手交錢一手交人，我難道佔他什麼便宜了嗎？”
程亦辭手動了下，但擡起的手臂什麼都做不了。
凌暖青咬緊了牙關，從裏面擠出來兩個字，“閉嘴！”
“你是他女朋友嗎？”女人這會乾脆不遮不掩了，掀開被子就站到地上，凌暖青看到她的樣子，趕緊側過身去。這房間裏還有兩個男人，可她卻絲毫不介意似的。
她身上可沒有能蔽體的布料，“小姑娘，看開點，這個年紀的男人嘛，血氣方剛。你看你肯定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吧？以後次數多了，你也就麻木了。”
“我讓你閉嘴！”凌暖青根本不想聽到這個女人再說一個字，她覺得噁心。
“好好好，閉嘴，反正我錢拿了，事情辦完了，你捉姦別來爲難我，我可以走了嗎？”
女人拿了衣服往身上套，凌紹誠坐在旁邊沒吱聲，程亦辭的樣子很難堪，他躺在那裏，少年的胸膛因受盡屈辱而起伏着。
耳朵裏的窸窣聲很吵鬧，聽得令人厭煩，凌暖青走過去將地上的鞋子、包，以及裙子和內衣都撿了起來。
“這是幹什麼？你還幫我收拾嗎？喂——”
女人被凌暖青拉着手臂，她用力掙開了，凌暖青一手抱着衣物另一手擒在她頸後將她推到了房間門口。
“你不能這樣——”
聲音被關在門外，凌暖青將手裏的東西也丟了出去。
凌紹誠看她是氣得不輕，他站了起來，走到牀邊，目光睨向躺在上面的程亦辭。
“你想怎麼樣？”凌暖青的聲音着急起來，似乎是怕他傷害程亦辭，她快步走過來，抱住他的手臂想要將他拉開。
凌紹誠掃了她一眼，“我又不是女人，我還能對他圖謀不軌嗎？”
“走？”凌紹誠不由失笑，“故事正發展到精彩的地方，怎麼能走呢？”
程亦辭拼了全身的力氣，雙手在身側一撐，上半身勉強起來些，卻被凌紹誠輕輕鬆鬆一掌推回了牀上。
“暖暖，這就是你看中的人嗎？”凌紹誠嗤笑，語氣也陰寒了不少。
她當然是咬死了都不能在凌紹誠面前承認的，“他是他，我是我，你不必連這種事都要來讓我看着。”
凌暖青一刻都待不下去，想要轉身離開，凌紹誠抱住她的肩膀將她拉扯回來。
“還沒看夠呢，這麼着急走嗎？”凌紹誠將手掌按在她頸後，稍稍用力就將凌暖青按了下去，她難受地彎着腰，雙手撐在牀沿處，兩條手臂先是繃得緊緊的，最終因承受不住力道而慢慢彎曲。
凌紹誠再一使勁，凌暖青整個人被壓彎了似的，她跟程亦辭面對面望着，她的臉已經漲得通紅。
程亦辭不能動彈，眼圈開始漸漸發紅，凌暖青想要起身卻起不了，眼睛裏涌出酸意後，沒有隱忍住的淚水掉砸在程亦辭的面上。
他驚得閉起了眼簾，凌紹誠的口氣越來越狠，“你現在什麼都看到了，你怎麼不說他噁心？”
凌暖青拉過手邊的被子往程亦辭身上丟，她反手握住凌紹誠的手腕。“要怎麼做，你才能答應不把這件事聲張出去？”
“他的事，需要你來跟我談條件嗎？”凌紹誠冷笑下，“你又是他的什麼人呢？”
“你別以爲你做了什麼，我當真不知道，”程亦辭這會躺在這一動不能動，怎麼可能沒被人動什麼手腳呢？“你要毀掉一個人輕而易舉，凌紹誠，你放過他吧行不行？”
她越是這樣說，越惹得凌紹誠心煩氣躁起來。
他鬆開手，凌暖青一個沒站穩往牀上栽，凌紹誠見狀提住了她的衣領。
她脖子裏就跟吊了根繩子似的，難受至極，程亦辭想要拉住她，但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凌紹誠將她推到邊上去。
“你——”程亦辭似乎是咬破了牙關似的，“你放開她！”
“我要是不放，你又能拿我怎麼着？”凌紹誠站在那，一貫的衣冠楚楚的模樣，現在程亦辭都牀都起不來，就只能幹瞪着眼。
凌紹誠往後退了兩步，“你想要盯我，想要往我身上挖料，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！”
程亦辭面色鐵青，看着凌紹誠走回到沙發跟前，他彎腰坐了下來，“暖暖，還是你們都這樣天真，以爲憑着一股子衝動就能跟我抗衡嗎？”
“沒人要跟你抗衡，我現在在求你，求你放了我們。”
凌紹誠聽到這，不由大笑出聲，“我養大的女人，如今卻跟別人成了‘我們’，暖暖，你真的能耐了！”
凌紹誠強壓着一口氣，長腿往後收了下，嘴角陡然揚起抹不明的笑意，“上次你們出去秋遊，我也在場。暖暖，你那天對我做的事我很滿意，要想我放過他，可以，你再來一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