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紹誠衝他揮下手,這兒已經用不着他了,他也不想平白留在這挨訓,趕緊溜之大吉。
凌暖青聽到關門聲在靜謐的房間內顯得格外刺耳,凌紹誠拍了下身側,“躺上來。”
“我不要。”
“原本要帶你去喫晚飯的,餓嗎?”
凌暖青哪還有什麼心思喫東西,凌紹誠這樣擡頭看她很喫力,硬是將她拉到了病牀上。
這張牀原本就狹窄,多了一個人後更加擠得厲害。
凌暖青還不敢亂動,生怕撞到身後的人,她背對凌紹誠一動不動地躺在那。
男人將手臂輕摟住她的腰,“醫生讓你掛水,爲什麼偷跑出來?”
“我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,不用掛水的。”
凌紹誠看了眼她至今還腫起的手背,“也罷,你這麼怕痛,再扎你一針肯定要哭鬧。”
“你別把我想得那麼軟弱,我還不至於爲了這種小事哭哭啼啼。”
“那你擔心我嗎?”凌紹誠將臉貼近凌暖青的頸窩,“說實話。”
她在他懷裏瑟縮下,心裏很矛盾,明明恨着他卻完全割捨不掉對他的依賴。
凌暖青閉緊了脣瓣不言語,凌紹誠自顧自地說着話,“我很擔心你,我清醒後就到處在找你,生怕你出事,萬一我撿回了一條命可你卻沒了,我該怎麼辦?”
“凌紹誠,”凌暖青將病牀上的被子拉高了些。“你要是真的結了婚……”
“行啊,我們明天就去結婚。”
她咽回了後半句話,凌紹誠見她閉起了眼簾,以爲她是太累睡着了。
早上的時候,凌暖青是被進來的護士吵醒的。
她沒怎麼睡好,這會腰痠背痛的,她偷偷爬起身的時候儘量沒去打擾凌紹誠。
倪蕾帶着讓人準備好的早點過來,剛出電梯,就聽到兩個護士在說話。
“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陣仗,那幾個人都在病房門口站一夜了吧?”
“你沒見過的事還多着呢,”另一名護士笑得曖昧起來,“我剛纔進去,你猜我看到了什麼?那女的跟那男的就躺在一張牀上,抱得可緊了,難捨難分的。你說他都傷成那樣了,怎麼還有這心思呢?”
倪蕾聽在耳朵裏,心裏肯定是不好受的,但她還不至於衝過去,她提着早點來到了凌紹誠的病房前。
一名保鏢將她攔了下來,凌暖青開門差點跟她撞上,倪蕾朝着裏面張望眼。“你跟我過來下。”
“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。”
倪蕾動了下腳步,“這兒是醫院,又都是他的人,你還怕我對你不利?”
她朝旁邊的樓道口走去,凌暖青猶豫下後,還是跟了上去。
倪蕾站定後,握緊了手裏的食盒,她乾脆將東西放到地上,從包裏摸出了一盒煙。
她將煙遞給凌暖青,看着她輕皺下眉頭。
“凌紹誠管你管得這麼嚴呢?”
“吸菸有害健康。”
“哈哈——”倪蕾笑着點了火,煙味很快四散開,“凌爺爺的態度你也看到了,要是我跟紹誠結婚,你接受得了嗎?”
倪蕾眼簾輕眯下,“這是他跟你承諾的嗎?”
凌暖青被煙味薰得頭疼,“我要是接受不了的話,你會把我怎麼樣?”
“接受不了?”倪蕾紅脣輕啓,嘴角抿出淡淡的菸圈來,“凌爺爺的意思是早晚有天要把你送走,我可以替你求個情,只要你老老實實不生事,我給你在家留個房間……”
凌暖青身後的樓道門關上了,她現在聽到這種話,心裏毫無喜悅感。
凌老爺子再強勢,也做不了凌紹誠的主,要不然昨晚就已經將她強行帶走了。
“金尊府每個房間都是我的,我爲什麼要等你施捨給我呢?”
“你說什麼?”倪蕾原本是不把她放在心上的,可這麼一看,這小姑娘還真的挺難對付。
凌暖青現在不相信任何人,沒人能幫她,她短時間內也不敢再跑了,還不如現在就老老實實的。
“是凌紹誠不肯放了我,我不會讓你們結婚的,要不然我就成了人人唾棄的第三者。”
倪蕾夾着香菸的手指抖了下,“你覺得你能阻止嗎?”
“凌紹誠對你是什麼態度,你也看到了。”
倪蕾彎下腰,掀開了食盒,將菸頭丟進了裏面的粥碗裏。“既然你這麼不識好歹,以後落在我手裏,我也不會客氣。”
倪蕾順着樓梯往下走,凌暖青看着粥裏的菸頭直犯惡心,她擡腳將這個食盒踢了下去。
裏頭的粥和點心全部灑了出來,有一半濺在倪蕾的腿上,還是燙的。
女人抓着欄杆在那跳腳,“混賬東西,你有沒有教養?”
“我這個樣子,就是凌紹誠教出來的,你有本事找他去算賬。”凌暖青轉過身,一把拉開樓梯間的門往外走,助理就站在外頭,凌暖青一點不覺得意外。
病房內,助理將準備好的早餐送進去,凌紹誠剛醒,眼簾動了下朝他看去。
“她人呢?”
“小姐在鍛鍊身體。”
凌紹誠側着難受,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。“她身上有傷,鍛鍊什麼身體?”
“小姐在掃地,拖地。”
“把話說清楚。”
助理將方纔的事原原本本跟凌紹誠說了一遍,“她踹完那一腳就後悔了,拿了掃帚和拖把在收拾呢。我跟她說喊保潔員過來,她不肯,說那是她自己闖的禍。”
凌紹誠腦袋枕在手臂上,聽着助理繪聲繪色講凌暖青發怒的事,他倒是聽得津津有味。
“去把她叫進來。”
“她誰的話都不聽。”
凌紹誠手指在牀單上畫了兩個圈,“她聽我的。”
助理出去後很快就回來了,身後果然跟着凌暖青,凌紹誠想要起身,“來,扶我一把。”
助理最有眼力勁,跑過去就要攙扶他,凌紹誠表情冷冷的,並未將手伸出去。
凌暖青走到了牀邊,凌紹誠衝她吩咐道,“彎腰。”
她乖乖照做,男人將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。“剛纔去哪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