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呈羨跟一桌人在喫飯，時間有些晚了，可大家還要來輪番敬酒。
他一手壓在酒杯上。“喝不動了，散了吧。”
“四少，是不是家裏那位催的緊啊？”
“那肯定的，任家夫妻恩愛嘛。”
凌呈羨斜睨了說話的人一眼。“打個電話催我回去，就叫夫妻恩愛了？”
“是啊，四少您看都九點多了，我那五十幾歲的老婆都來了好幾個電話了，四少奶奶一準將您手機都打爆了吧？”
凌呈羨似是被人點住了穴道，還真沒有，任苒連一個電話都沒打來。
男人面上有些不悅，這麼細細想來，不管他在外面應酬的多晚，任苒好像從來都沒有管過他。“你老婆知道你今晚有事嗎？”
“那是當然，出門前我就跟她說了，可還是不放心嘛，怕我貪酒……”
“說不定是怕你被外面的女人勾了魂！”另一個男人接過話，引得桌上人都笑開了。
凌呈羨有些鬱悶，盯着放在桌上的手機看，確實沒有來電顯示。
“四少，這是我新招的祕書，給您敬酒了。”
凌呈羨還未看清楚來人，只覺香氣逼人，他鼻子裏有些嗆，擡眼就看到一隻纖纖玉手端着酒杯遞到他跟前。
凌呈羨甚至都沒有看清對方的長相，“要合影嗎？”
“啊？”女人一驚一怔的，沒反應過來。
旁邊的老闆趕緊衝她擠眼，這麼好的機會都不知道珍惜嗎？
凌呈羨看眼她的手機，“想合影嗎？”
“當然想，求之不得呢。”
女人趕緊打開相機，凌呈羨讓她靠近身邊，兩人的腦袋都快捱到一處了，女人大着膽子又將手攀到凌呈羨肩膀上。
他拍下了這一幕，凌呈羨盯着那張照片有些出神，女人嬌嗔說道。“四少，您說您怎麼就這樣好看呢，我站在您邊上都黯然失色了。”
凌呈羨沒再搭理，女人的手機還沒還給她，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問。
老闆在她肩膀上輕推下，讓她坐回去，難不成凌呈羨還能白白將它霸佔了？
他輸入任苒的手機號，將方纔的合影發了過去。
凌呈羨將兩個手機並排放着，等了許久也沒等來任苒的迴應。
一直到席散，凌呈羨纔將手機還給女人，司巖在包廂外候着，他率先走出去，臉色冷得像是二月裏的寒風。
“四少，四少——”中年男人快步跟在後面，到了他的身旁，這才壓着嗓音道，“不再玩玩？”
“不了。”沒興致，也沒那個閒時間。
男人將手放到嘴邊，有些話不能落到旁人的耳朵裏。“要不找個地方，我讓徐祕書再陪陪您？”
凌呈羨當即扯出抹冷笑，“怕是早被你上過了吧？”
“我哪敢，就是帶過來先給四少看看的。”
“那還是留給你自己慢慢享用吧。”凌呈羨以前又不是沒遇上過這樣的事，想要討好他的人總會變着法的給他塞人，從前覺得那是他們識相，有樂趣，現在卻覺得噁心至極。
凌呈羨回到家時，女兒已經睡了，任苒剛洗過澡，看到他進來隨口問了句。“回來了。”
男人板着臉不說話，好像誰惹到他一樣。
任苒喝完半杯水，準備上牀睡覺，“你先去洗澡吧，身上煙味好重。”
“你喫火藥了？”
凌呈羨彎腰重重地坐向牀沿，不知是否是有意的，反正壓在了任苒的腿上。
她拍了下男人的肩膀，“你壓我腿了。”
“我酒喝多了。”
“所以呢，耍酒瘋是吧？”
凌呈羨乾脆往後仰，一邊作勢按着太陽穴的地方。“腦袋疼。”
“去衝個冷水澡就好了。”
男人用手握住任苒的腿，語氣裏全是不滿，“要是別人家的老婆，肯定會說老公辛苦了，老公泡個熱水澡吧。”
“我想來你也不是喜歡聽這種花言巧語的人。”任苒察覺出他最近有點作，還有點飄。
“我喜歡聽啊，只要是你講的，我都喜歡。”凌呈羨翻個身，任苒悶哼聲，“我的腿！”
他坐起身，又將上半身往她身上壓，“你試試。”
“凌呈羨，你再不去把你身上這些味道洗乾淨，你就去客房睡吧。”
她語氣這樣冷靜，聽在凌呈羨的耳朵裏就像個機器人似的，“我不去！”
任苒掀開被子想要往下躺，凌呈羨見狀起身，拎着被子按住她的肩膀，讓她就露了個腦袋在外面。他低下身，前額抵着任苒，酒氣噴灼在她的臉上。“這麼晚了我沒回來，你怎麼就不擔心我呢？”
“擔心你什麼？你身邊有司巖，又有那麼多保護你的人。”
“可你連個電話都沒打。”
任苒別開了小臉，“快鬆手。”
“就不。”凌呈羨望了眼她嬌豔欲滴的紅脣，他一口壓下去後攫住，除了甜之外找不出別的形容詞來。
任苒想將他推開，但手臂被凌呈羨壓在被子底下，她嚶嚶地抗議着出聲，凌呈羨輕啄着她的嘴角說道，“真好聽。”
“你這樣讓我煩透了。”
“你總算說實話了，”凌呈羨掩不住失落，“你對我不冷不淡的，有些事是不是始終過不去？”
任苒沒想到他能扯這麼遠，“你心思倒是敏感。”
凌呈羨鬆開手，目光在四周找了圈，最後落到牀頭櫃上，他一把將任苒的手機拿過來，需要指紋解鎖，他又強行拉過她的手。
“你做什麼？”
凌呈羨低頭不語，很快找到自己給任苒發的那張照片，信息顯示已讀，他臉色繃得越發緊了。
凌呈羨將手機遞到任苒的面前。“這，你怎麼解釋？”
她淡淡地瞥了眼，“這不應該你跟我解釋嗎？”
“你看到的時候，就沒有一點反應嗎？”
任苒抿了下脣瓣，凌呈羨是激動的，可能是太生氣了。“你什麼時候看到的？”
“一發到我手機上就看見了。”
“你真能忍啊。”
任苒輕輕打了個哈欠。“我困了。”
“難道你不覺得我們舉止太親密嗎？她拍這樣的照片給你看，明顯是挑釁你。”
任苒定定地盯向男人。“這照片不是你拍的嗎？”
凌呈羨自然矢口否認，“怎麼可能是我拍的，笑話。”
“你的手臂舉着手機啊，清清楚楚，你看照片看不出來嗎？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