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‘小狐狸精’四個字鑽到任苒的耳朵裏,就不那麼順耳了。
一般在男人眼裏,只有妖媚的、充滿誘惑力的,甚至還有些喫不到嘴的才能被稱作小狐狸精吧?
任苒不等凌呈羨扭過頭來,就已經鬆了手。
“原來四少這兒是狐狸洞啊。”
凌呈羨一聽到這聲音,原本慵懶倚在那的身子立馬坐直了,他伸手將任苒拉到跟前,“你怎麼來了?”
“過來玩玩。”
他硬要將任苒拉扯到自己腿上,這畢竟是辦公室,她掙開了手站在旁邊。
“司巖呢?怎麼不告訴我一聲你要來?”
“我是來查崗的,要事先走漏了風聲,你不就有所準備了嗎?”
凌呈羨趕緊從辦公椅上站起來,“你瞧我多乖,偌大的地方除了我自己就沒別人了。”
任苒坐進了那張椅子,舒服地閉起眼睛,可剛纔那小狐狸精四個字還是令她耿耿於懷,公司裏肯定是有這麼個人,凌呈羨纔會脫口而出的。
叩叩——
門口傳來敲門聲,凌呈羨說了聲進,門才被人推開。
祕書端着現煮好的咖啡進來。“四少,這是用昨天那個客戶送的咖啡豆現磨出來的。”
昨天?還是昨晚?
任苒坐在辦公椅內,由於是背對着的,祕書並未看到她的身影。
凌呈羨卻是將辦公椅掉了個頭,任苒被轉得腦袋發暈,男人一手按在椅背上,固定住沒讓它再亂動。
“這是我太太。”
任苒的視線剛要打量,就被他突如其來給介紹了一嘴。
“凌太太,您好,您要喝咖啡嗎?”
任苒忙搖了頭,“不用了,謝謝。”
凌呈羨很隨意地朝自己的辦公桌上一坐,修長的一雙腿顯得無處安放,“我太太好看吧?”
祕書將咖啡杯放到桌上,看了任苒兩眼後不住點頭。“好看。”
“那是,以前的宋城一枝花,成了如今的西城一枝花。”
任苒不着痕跡踢向凌呈羨的腿,“我老了,比不上那些小……”
她狐狸精三字都到嘴邊了,還是吞嚥回去,換了個詞出來。“比不上那些小姑娘的。”
“凌太太您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的模樣,您都說自己老了,這讓我們怎麼辦呢?”
“什麼二十一二,會不會說話?”凌呈羨目光睇落到任苒的臉上,“我老婆剛滿十八。”
任苒實在是受不了了,祕書偷笑着應和,“是,我今天沒戴眼鏡,看錯了。”
辦公室內的冷氣原本就很足,祕書聽了凌呈羨的話更加覺得全身在起雞皮疙瘩,她找了藉口說有急事要處理,趕緊一溜煙似地跑了。
“老婆,晚上賞臉跟我喫個晚飯?”
凌呈羨俯下身,將兩手分別撐在任苒的身旁,“我們好久沒過二人世界了。”
“我最近是不忙,就是四少的應酬比較多吧?”
凌呈羨手指撫過任苒的紅脣。“今天這是怎麼了?你從來不塗這種大紅色的。”
任苒的眼底閃過抹不自然,視線堪堪別開。“換個風格不行嘛。”
任苒在辦公室等了會,凌呈羨處理完手頭的公事剛要起身,放在桌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。
他看眼來電顯示,眉頭不經意皺起,將接通的電話放到了耳邊。“喂。”
“四少,”那頭的人刻意壓着聲音。“毛西昨晚回去後就高燒不退,現在被送進了醫院。”
凌呈羨見任苒坐在沙發前,正翻閱着手裏的雜誌,他起身後走到落地窗邊,“這種事不需要給我打電話。”
“她說什麼都不肯接受治療,我們強押着都沒用,剛扎進去的點滴回頭就給拔了。”
“那就讓她燒死!”
凌呈羨的尾音有些上揚,任苒依稀聽到了燒死兩個字,不由擡頭看了下。
“四少,真的不管她嗎?”電話那邊的人等着確定,要凌呈羨真說別管了,他們現在就可以撤。
凌呈羨盯着外面的流雲看了幾眼,毛西要是在他手裏丟了命,或者燒成個智障,那麻煩還真大了。
他掛斷通話,看了眼時間,任苒放下雜誌起身。“怎麼了?有急事嗎?”
“讓司巖先找好喫飯的地兒,我隨後就來。”
“你要去哪?”
凌呈羨有意隱瞞,他走到任苒身前,輕撫下她的肩膀。“出了點小事,我去處理下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吧。”
男人臉色微變,毛西這樣子要是被任苒看見了,指不定會以爲這一切都是他搞出來的。“不用,那種地方你別去。”
凌呈羨想快去快回,他匆匆走出了辦公室,任苒甚至來不及再細問一句。
如果是家裏人出事的話,他不可能不帶着她的,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是凌呈羨有事在隱瞞她。
男人來到醫院,毛西被安排進了病房,凌呈羨進去時看到兩人按住她的肩膀,護士正要強行給她插上針頭。
“你別亂動,這樣不行的,你再高燒不退會很麻煩……”
“我自己喫過藥了,你們鬆開。”
凌呈羨來到病牀旁邊,一把將毛西腦袋下的枕頭抽出來,“不想活了,是嗎?”
毛西目光怔怔地盯着他,凌呈羨將枕頭往她臉上按去,“好,那我送你一程。”
窒息感鋪天蓋地而來,毛西憑着本能揮舞起雙手,護士在旁邊嚇懵了,“你……你幹什麼呢?”
“你先出去。”站在病牀另一側的男人將護士趕到了外面。
毛西的聲音越來越弱,“救……命。”
凌呈羨兩手再度用勁,嚇得她以爲他真要下死手,“苒苒姐!”
他手裏鬆了下,移開了那個枕頭,毛西跟撿回一條命似地躺在那沒動。
凌呈羨冷冷地睇了她兩眼,“還想死嗎?”
“我壓根沒想過死,四少真是好霸道,我不想打點滴而已,至於讓你要了我的命嗎?”
凌呈羨將枕頭隨手丟在旁邊。“要不是因爲任苒,誰會管你的死活?”
“四少,苒姐對我哥的死,放下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