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自己進來的。”
凌紹誠面容猙獰，頭痛的毛病說來就來，偏偏這兩個孩子還不走。
男人揮了下手，“出去！”
言言眼圈泛紅，聆聆拉起她的手，出去就出去，誰稀罕。“我們走。”
凌紹誠垂下了腦袋，想要爬起身去拿藥喫，但礙於兒子還在場，他神情隱忍，看着有些痛苦。
言言腳步不由輕頓住，看了眼旁邊的哥哥。
她抽開手，聆聆想要拉她也來不及了，女孩跑到凌紹誠的身前，低下身看他的臉。“叔叔，你沒事吧？”
凌紹誠擡了下眼簾，這個男人一臉兇相，很是嚇人，言言轉身就跑了。
男孩跟出去幾步，卻見她進了浴室，出來的時候拿着一條擰得半乾的毛巾，她回到凌紹誠跟前，將毛巾敷在男人的臉上。
他猛地僵住，任由言言用毛巾給他擦着。
“好點了嗎？”
凌紹誠沒說話，言言又用手在他太陽穴處輕揉。“舒服嗎？”
他聲音透過了女孩掌心內的毛巾，溼溼的，悶悶的。“嗯。”
聆聆沒有催促，就在那裏定定地看着。
許久後，言言才鬆開手，“叔叔，你要是累了，就睡會吧。”
這兩個孩子都有較強的自理能力，言言回到浴室，將毛巾放回原位，這纔跟着聆聆出去。
一直到傍晚時分，凌紹誠才下樓。
他看到倆孩子坐在餐桌前，喫着傭人現包的餛飩，正在說着悄悄話。
眼見他正走來，言言這才收起話語。
“我給媽媽打了電話，讓她過來接言言妹妹。”
凌紹誠不由看了眼那個女孩，“不必麻煩，讓明越叔叔送她吧。”
“好。”
凌紹誠不知道面前這個孩子，其實也是他的，他從來沒有想過凌暖青懷得會是雙胞胎。
言言走的時候，是聆聆送她出去的，兩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門後，拿了鞋子正在穿。
聆聆蹲下身，替言言繫着鞋帶，女孩望眼凌紹誠的方向，他已經走進了客廳，她臉上有微微的失落。
自從凌紹誠那日離開後，紋身工作室這邊就遭遇了最大的危機。
客源突然全部斷光，連個登門詢問的人都沒了。
範筱竹站在金魚缸跟前，將魚食一顆顆丟進去，凌暖青實在看不下去，“再喂，會撐死的。”
“哎呀，怎麼辦啊，這麼下去我們會先餓死吧？”
房租、水電開銷可不是小數目呢，凌暖青手掌撐着側臉，這事八成跟凌紹誠有關。
這是要一步步把她逼到絕路，讓她知道社會有多險惡？
連着半個月，紋身館一單生意沒有接到。
深秋降臨，晚上冷得跟置身於冰窟中一樣。
凌暖青早早地開了電視，雖然沒有客人，但幾人還是守在店裏。
於暢抽完煙從外面進來，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。
電視中正在播放金影節的盛況，這是直播，每個鏡頭切換得恰到好處。
範筱竹猛地喊了聲。“凌紹誠！”
她順着範筱竹的手望過去，果然在觀衆席中看到了凌紹誠的身影，他西裝革履，一派精英人士的打扮。即便坐在拼臉的娛樂圈人羣中，卻絲毫不輸周邊的任何一位男明星。
“暖暖，”範筱竹對她也換了稱呼。“凌紹誠又不是明星，他怎麼會出席電影節？”
“說不定，哪個相好是明星呢？”於暢很自然地接了句話。
範筱竹拿起抱枕要打他，於暢這才意識到說錯話，趕緊在邊上裝模作樣地幫着下菜。
凌暖青目光直盯着屏幕，頒獎禮舉行了一個多小時，纔開始頒發今晚最大的一個獎。
年度最佳男女主角。
屏幕上公佈出候選者，以及每個人的代表作，凌暖青跟着緊張起來，她目光盯着電視，就連夾在碗裏的菜都忘記吃了。
“恭喜謝瑤！”
凌暖青跟着歡呼。“真棒！”
坐在最前排的一名女星站起身，她披了件寬大的外套，臨上臺前將西服丟在了座位上。
她搖曳生姿，於衆目睽睽之下挽着一名男伴的手走上領獎臺。凌紹誠的視線不經意睇過去，卻看到她全裸的後背上有一個特殊的紋身。
那個圖案，是形容不出的好看，盤踞在謝瑤的脊背之上，隨着她腰肢的扭動似乎還在動。
性.感、魅惑，是個人都想去多看兩眼。
凌紹誠淡淡地攏起眉頭，聽着謝瑤發表完領獎感言。
主持人也注意到了謝瑤身上的圖案，“這是紋上去的嗎？相當別緻啊。”
“我的粉絲們都知道，我之前因爲拍戲受了傷，導致後面一塊骨頭凸起，不敢穿禮服。幸虧有個紋身設計師天天私信我，這圖案就是她親自爲我設計的。”
凌紹誠聽到這話，掏出手機看了眼。
他關注了凌暖青工作室的微博賬號，點開屏幕，正好看到她更新了一條微博。
往日雨，今日晴，一路繁花終似錦。後面艾特了謝瑤，配圖正是謝瑤身上的紋身圖案。
凌紹誠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兩下，行啊，還有這樣的本事。
電視機前的於暢揉了揉眼睛，“這紋身，好像有些熟悉啊。”
“傻啊，那是你紋上去的！”凌暖青往他肩膀上拍了一掌。
“臥操！我還給大明星紋身了？”他想起來了，只不過那天謝瑤全副武裝，也沒跟他說過一句話，他哪裏能想到這是明星呢？
凌暖青揚了下手機，“看着吧，我們的危機應該算是解除了。”
“啊啊啊，”範筱竹對她那是一百萬個崇拜，“你簡直是我女神啊！”
謝瑤是誰，那是娛樂圈的當紅花旦，微博粉絲將近四千萬，這號召力可不容小覷。
而讓凌暖青沒想到的是，她接下來迎來的第一個客人，居然是凌紹誠帶來的。
人，應該是從頒獎典禮上直接拉過來的，那會她們正要關門，就見凌紹誠帶着一個女人走進來。
凌暖青一臉地冷漠，“我們關店了。”
凌紹誠沒有要離開的意思，卻是徑自上了二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