兜裏的手機鈴聲冷不丁響起，凌紹誠看眼來電顯示，臉色微陰沉。
“喂。”
“紹誠，蕾蕾今天嚇壞了，你在哪？”
倪嵩昌真是什麼事都要管，凌紹誠沒好氣地說道，“叔叔，這不是她咎由自取嗎？”
“我已經說過她了，這種風口浪尖上，做事居然這樣衝動！還有你……”
凌暖青隱約聽到兩人的對話聲，凌紹誠嘴角含着些許不悅。“我怎麼了？”
“上面對你考察得緊，特別是這一個月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你？那幫人就等着你出錯，你跟那個凌暖青最好是別見面了，至少安穩度過這些日子，要不然我們所有的努力……”
凌紹誠不耐煩地打斷倪嵩昌的說話聲，“我清楚。”
上頭的人要求他乾淨，夫妻恩愛，做好表率，凌紹誠眯着眼簾望向對面的女人，“有些話我不想警告你第二次。”
“嗯，我聽進去了。”
快滾吧。
再待下去可就不好了，萬一被人跟拍，這就是生活作風太爛了。
門口傳來陣動靜，凌暖青豎起耳朵，這是有人在按密碼。
嘀嘀的幾陣聲響過後，門就被人推開了，凌暖青以爲是範筱竹，這一擡眼不得了，居然是——
凌紹誠的面色刷得鐵青，男人站定在玄關前，單手將鞋櫃拉開，找了一圈看到雙新拖鞋。他踢掉腳上的鞋子，旁若無人地換上，然後拎着一些喫的大搖大擺往客廳走。
“有客人在呢。”
葉盛景徑自朝凌暖青走去，她只覺喉間乾澀，看凌紹誠這樣子是要揍人了。
凌暖青跟葉盛景壓根不熟，除了今天見過一次面，她可以說是不認識他的。
“我給你帶了些喫的。”聽他的口氣，兩人像是相處了挺久的情侶，這種事還真難說，凌暖青要是談了男朋友，會主動告訴凌紹誠嗎？
凌紹誠氣得牙根癢癢，“葉少。”
葉盛景似乎才認出他來，“這不是凌先生嗎？久仰久仰。”
“這是我情婦，你不知道嗎？”
凌暖青一杯水朝着凌紹誠潑過去，被他避開了，葉盛景雙手撐在桌沿處笑他，“凌先生恐怕是搞錯了，這是我女朋友。”
“怎麼，砸了你一個不上臺面的紙醉金迷，就這麼跟我槓上了？”
“凌先生把我當成什麼人了，我又不差一個紙醉金迷。”
凌紹誠盯着葉盛景帶來的那些喫的，只覺礙眼無比，“她跟我是什麼關係，你應該有所耳聞。”
“暖暖沒有隱瞞，一五一十都跟我說了，再說現在兒子歸你，她又是單身，哪條法律規定我們不能在一起呢？”
暖暖？叫得可真親切。
這稱呼可不是別人隨隨便便就能叫的，特別是男人，凌紹誠目光裏透着寒，“她在你那裏經歷過什麼，你不知道？”
“凌先生想拿她的清白說事嗎？人還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，你我難道就乾淨？凌先生的第一次給了誰還記得嗎？”越是會玩的人，就越不在乎這些，葉盛景對着凌紹誠下了逐客令。
凌暖青拉開椅子坐下來，“都有什麼好喫的？”
“來，松鶴樓的招牌菜……”
凌暖青跑去廚房拿了筷子和碗出來，凌紹誠被丟在那裏，就是個多餘的。
她居然真要喫葉盛景買來的東西！
“凌暖青！”凌紹誠強忍着上手去搶的衝動，他可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分寸，“你要跟他在一起，想過後果嗎？”
“挺好的呀。”凌暖青說着還不忘將碗筷遞給葉盛景，“對了，剛纔的事謝謝你，我朋友沒事了。”
“客氣什麼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
葉盛景坐在凌暖青身邊，屋內籠罩着低氣壓，“凌先生若再留在這，恐怕會有麻煩，凌太太的事要是做不好善後，會連累你的。”
這個男人想要踏上食物鏈的最頂端，籌謀那麼多年，如今就差臨門一腳了，他知道他和凌暖青的事如果壓不住，很多項目恐怕只能半途而廢。
凌紹誠向來不是一個爲了女人，就能拋卻所有的癡心男。
他隻字未說離開了，門被重重帶上，凌暖青拿着筷子望向葉盛景，除了尷尬之外，找不出別的形容詞。
“喫，看我做什麼？”
“你跟凌紹誠有仇？”
葉盛景這人也挑剔，丟開了凌暖青給的筷子，“他砸我場子，我搶他女人，公平了。”
“那你怎麼不去搶他太太呢？”
葉盛景一本正經地盯着凌暖青看了幾眼。“我真想過，但是放棄了，她沒你長得好看，我是個顏控。”
“……”
凌紹誠走到樓底下，天空下起小雨，明越見他出來，趕緊打了一把傘上前。
傘沿遮住了單元樓前的燈光，凌紹誠神色暴躁，推開了他的手臂。“沒雨，打什麼傘。”
“雖然雨點子小，但落到身上就不一樣了。”
“你成天爲下不下雨操心做什麼？”凌紹誠總要找個人撒撒氣纔行。“凌暖青都跟姓葉的混到一起去了，你這雙眼睛就看不見？”
“小姐和葉盛景？”不可能的事，“他們之前沒有任何的接觸。”
“保不齊他們會暗度陳倉。”凌紹誠走到車子旁邊，卻並沒有坐進去，他擡頭盯着凌暖青家的窗戶，“都登門入室了。”
“小姐做事，會有分寸的。”
“分寸？”
明越顯然沒有安慰到點子上，反倒激起了凌紹誠的怒火，“她現在攀上了這麼一根高枝，是不是以爲就能跟我爭聆聆了？
他眯起眼簾，看不到裏面的人，更想象不到他們在做什麼。
凌紹誠覺得葉盛景就跟狗皮膏藥似的，開了紙醉金迷那種噁心人的地方，把凌暖青害了不說，現在居然還要纏着她？
一般情侶單獨相處的時候，會做什麼呢？
凌紹誠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不能直視了，抱一抱？親一親？或者……
至少他跟凌暖青單獨相處的時候，每時每刻都在想着要把她喫入腹中，他不信那個葉盛景沒有這種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