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暖青一個字沒聽進去,葉盛景挑了眉頭看他,哪裏冒出來的,真是掃興。
葉盛景擡手拍了拍凌暖青的後腦,“我找了宋城最有名的醫生,明天過來。”
怎麼哪裏都有他?
凌紹誠臉色一冷,“我找得可是國外的權威醫生。”
“呵,凌先生崇洋媚外啊,國外的醫生就一定好?”
凌紹誠看向凌暖青的手臂,居然還緊緊地纏着那個男人,他伸手握住,指尖用力扣下去,凌暖青痛得哭出聲響,葉盛景緊接着扣向凌紹誠手腕。
“沒看到嗎?她不想你碰她。”
凌紹誠在這場戰役中,註定是要輸的,畢竟凌暖青沒有站在他這邊。
他怒火中燒,發現自己除了兩個孩子之外,好像沒有任何的籌碼。
可那是兩個孩子呢,還不夠嗎?
這就是他烙在凌暖青身上最深的印記,凌紹誠狹長的鳳目淺眯,嘴角輕揚,“你還不知道吧?言言也是我女兒,凌暖青當年替我生下了一對龍鳳胎。”
凌暖青身體明顯僵住,淚眼婆娑地擡起頭,葉盛景替她擦了把眼淚。“一個兒子我能接受,再來個女兒,更好,凌紹誠,你在得意什麼?你有個女兒的事,我比你還要早知道。”
凌紹誠握着凌暖青肩膀的手越加用力,“你連這種事都告訴他?”
“兩個人過日子,當然要坦誠了,我們不像凌先生,家有嬌妻,卻還想着在外面彩旗飄飄。”
凌紹誠當即有了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,凌暖青肩膀往旁邊縮了下,“凌先生,請你鬆手。”
“你先把你的手鬆了。”
凌暖青掛在葉盛景腰上的另一手鬆開,凌紹誠見狀,這才鬆了手裏的力道。
葉盛景就勢坐到凌暖青身邊,“你朋友還沒醒?”
她輕搖下頭,滿面倦容。
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
凌紹誠聽着這話,刺耳至極,現在這個時候怎麼都輪不到葉盛景出來冒頭。
他期盼着抓住凌暖青那麼一點點的注意力,凌紹誠也想安慰她,不想看她難受。
“醫院裏有人守着,晚上你跟我回去。”
葉盛景一聽,兩道好看的劍眉都能打成死結,“都這種時候了,凌先生還想着親熱的事呢?”
凌紹誠居高臨下盯着在椅子上坐定的女人,“讓聆聆和言言陪陪你,他們在家也想媽媽了,明天一早我再送你來醫院。”
葉盛景覺得凌紹誠是真不要臉啊,還知道掐着人的軟肋下藥呢。
凌暖青眼皮輕擡下,卻拒絕了,“有勞凌先生照顧好他們,我就不去了,省得孩子們問起竹子的事,我不想騙他們……”
“可你總不能這樣不休息。”
“那更不勞凌先生操心,一會我給她去醫院門口開個房間,讓她睡一會。”
“葉盛景,”凌紹誠幾乎是咬牙切齒的,“管好你自己的事!”
“暖暖的事就是我的事,倒是你,既然這麼關心她,何不去查一查是誰對範筱竹下的毒手?她既然是在你家門口出事的,那肇車司機八成跟你脫不了關係。”
“謝謝葉少幫忙,明天會有醫生過來,是嗎?”
葉盛景點了頭,“不過凌先生安排的可是國外專家……”
“他萬一不想竹子醒過來呢?”
葉盛景做了個喫驚十足的表情,“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,還是你想的比較周到。”
“凌暖青,你真是好壞不分!”
凌暖青擡手在眼角處擦了下,“凌紹誠,孰好孰壞?你敢說你自己是好人嗎?”
他被她一句話堵得悶住了,於暢聽到外面的爭吵聲,打開門走出來。
他目露兇光盯着凌紹誠,攥緊了拳頭後要朝他逼近,凌暖青趕忙起身攔住他,“於暢。”
“你走,你不配到這裏來。”
凌紹誠何時被人這樣下過面子,“別給臉不要臉,我說過範筱竹的事跟我無關。”
“那她爲什麼剛找過你就出事了?如果只是簡單的交通事故,會覆蓋監控嗎?她會被人丟進湖裏嗎?”
“你走。”凌暖青不想於暢再崩潰了,她雙手推着於暢的上半身,扭頭衝着凌紹誠急切地吼道,“走啊!”
葉盛景坐在原位,長腿交疊在另一條腿上,凌紹誠面色冷峻,在這裏也待不下去,只能轉身離開。
他走出醫院,上了車,明越讓司機開回去。
“明越。”
“在。”
凌紹誠忽然就問道,“這兩天,倪蕾在做什麼?”
明越趕緊轉身看向他,“您不會懷疑範筱竹的事和凌太太有關吧?”
“今晚是她父親的生日,原本說好要回倪家的,她之前一直提醒我……”凌紹誠看眼腕錶,“這都幾點了,她居然一個電話沒有,而且倪家那邊也沒有一點動靜?”
要不是遇到了十萬火急的事,倪蕾怕是早就找到四季雲頂來了。
“你抓緊去查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
凌暖青讓於暢回家睡會,但他說什麼都不答應,兩人就趴在病牀旁邊,一步不離地守着範筱竹。
翌日。
凌暖青醒來時,肩膀酸得就跟要掉了似的,她睜開眼簾,看到範筱竹的手指頭動了下。
她立馬直起身,顧不得身上麻木痠痛,“竹子!”
於暢從噩夢中驚醒,跟着跳了起來。“竹子怎麼了?”
“她手指動了。”
凌暖青湊到範筱竹面前,看到她雙眼勉強睜開一條縫,她眼淚禁不住往外涌,“竹子,竹子。”
“醫生——”
凌紹誠出門時去兒童房看了眼,兩個小傢伙昨晚睡在一起,裹着一條被子,毛茸茸的小腦袋湊在一處。
凌紹誠帶上門離開,剛來到車前,就見明越下來了。
“凌先生,範筱竹醒了。”
“是嗎?”凌紹誠神色一鬆,“去醫院,說不定她看清楚了是誰撞得她,也就能證明這件事與我無關。”
他想得還挺簡單,完全沒料到這世上還有一句話叫事與願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