屁。
“胡說八道。”
“真的。”明越看得清清楚楚。
凌紹誠又在被凌暖青抵過的地方摸了摸,“那你怎麼不早說?”
不等明越開口,凌紹誠再次咄咄逼人,“只是一根樹枝,你的臉色會那麼驚訝?”
“我就是驚訝她怎麼沒用刀指着你。”
凌紹誠手裏的傘朝着明越頭上傾過去,成片雪花砸在他腦袋上,還有些落進了領子裏,凍得明越原地抖三抖。
倪蕾的車子開過來,凌紹誠過去拉開車門。
寒風趁隙往裏鑽,倪蕾冷得靠向凌紹誠身邊,“要不是你,剛纔我可危險了。”
“我怎麼可能讓他近你的身呢。”
“紹誠,我真沒想到你會幫我。”
凌紹誠目視前方,凌暖青帶着於暢正快步走,兩人誰也沒打傘,聲音似乎要被白雪皚皚給吞沒掉。“你出了事對我有什麼好處?可千萬不能讓人查到你的頭上。”
倪蕾握向右手手腕,欲言又止,車子即將從凌暖青的身邊過去,她陡然出了聲,“慢點開。”
司機踩住油門,車速緩緩降下來,車輪碾過去還能聽到簌簌聲,倪蕾落下車窗,衝着凌暖青說道,“暖暖,外面天寒地凍的,打車不容易,我送送你吧?”
於暢聞言,揣在懷裏的手又握住了刀柄,凌暖青停住腳步,司機見狀將車也停了下來。
“凌太太真心邀請?”
倪蕾不敢太靠近窗邊,就怕於暢那個瘋子突然出現捅她一刀,但她骨子裏的高傲又令她總想壓着凌暖青一頭,“當然是真心,你看你,多狼狽。”
她在醫院連着陪了範筱竹那麼多天,神色憔悴,再加上這會凍得嘴脣烏青,跟裏頭坐着的這位白白嫩嫩的凌太太自然不好比。
凌暖青推了下於暢的手臂。“你趕緊回醫院,竹子沒人陪,你放心嗎?”
“你要幹什麼?”
“我坐順風車啊,多舒服。”
倪蕾沒想到她臉皮這麼厚,居然真有要上車的意思,“副駕駛的位置可還空着呢。”
凌暖青繞了半圈,走到車後尾處,於暢衝她看眼,看到凌暖青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。
他一時沒看懂,眼見凌暖青拉開了一側車門,凌紹誠看到她擡起來的腿正好擠進來,他坐在原地沒動。
凌暖青差點踩到他的腳,“讓一讓,要不然我坐你腿上?”
“前面有空位……”倪蕾不悅地吱聲。
“我不喜歡坐副駕駛座,萬一遇到車禍,第一個死的就是我。”
凌紹誠推了把倪蕾的肩膀,騰出了一個位子,凌暖青拿着手機的右手將車門帶上了。
“還是車裏舒服,暖和,司機大哥,麻煩送我去醫院。”
她往身後靠去,又撣了撣身上的雪花,不少濺落在凌紹誠的身上和腿上,倪蕾緊皺起眉頭,凌暖青目光錯過邊上的男人,問道。“不介意吧?”
倪蕾輕咬銀牙,“不介意。”
“凌太太最近在忙什麼?”
倪蕾冷不丁被問到,總是有些心虛。“打理自己的珠寶店,你有興趣嗎?”
凌暖青的腦袋很快又從凌紹誠身前湊過去。“凌太太,我能問你個問題嗎?”
“你說。”
“你爲什麼要範筱竹的命?她跟你可是無冤無仇。”
倪蕾神色大變,被凌暖青的視線逼得有些無所遁形,“沒有的事,你有什麼證據說這件事是我做的?”
“就算凌紹誠再護着你都沒用,報應這兩個字一定會應驗在你身上。”
於暢站在原地,想到凌暖青離開之時的那個手勢。
他將手機掏出來,卻不知道要做什麼。
凌暖青靠着車窗,車子快速向前,倪蕾的手摸到了凌紹誠的腿上,“紹誠,你說那個人是不是流氓啊?隨身揣着那麼長的刀……”
凌暖青摸出手機,打開了微信,不着痕跡點了跟於暢的語音請求。
於暢盯着屏幕,剛聽到動靜就接通了。
裏面有噝噝啦啦的聲音傳過來,凌暖青將手機塞進了座椅的夾縫內,她看了眼身邊的男人,從她上車至今,他就沒有正眼瞧過她。
凌暖青冷得哆嗦,手指頭麻木,她將手伸到了凌紹誠的掌心內。
手指穿過男人的指縫,凌紹誠應該是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,所以沒有及時作出反應,被凌暖青給十指交扣握住了。
這動作怎麼看都是不妥的,倪蕾哪裏還能忍得住。“停車!”
司機看眼後視鏡,總不能在大馬路上一腳油門踩下去,趕緊將車往路邊停靠。
凌紹誠摸到了她的小手,冰冰涼的,出門也不知道多穿件厚衣服。
倪蕾氣得臉皮都在哆嗦,“以前在家的時候,八成也是這樣的吧?凌暖青,小小年紀勾引人的本事倒不小,你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都敢這樣。”
“這怎麼了?”
凌暖青擡起凌紹誠的手,“就是一個最尋常不過的舉動罷了,你別生氣啊,我們以前經常這樣的呀。”
“下車,滾!”
凌暖青將手抽了回去,男人手裏一空,掌心內還殘留着冰涼的觸覺。
“誰稀罕坐你的車!”凌暖青推開車門就下去了。
司機見狀,發動了車子,凌暖青沒有繼續向前,反而朝着於暢的方向折回去。
她要是不下車,那兩個人也不會當着她的面說出有用的信息來。
凌紹誠覺得心裏有種不適感,凌暖青這車上得……怪怪的。
他往旁邊挪動下,手掌摸到了什麼東西。
凌紹誠看了眼,發現是個手機被插在縫隙內,他不動聲色將它往下按去。
兩人閒聊了會,於暢和凌暖青也很快碰頭,他們不敢出聲,生怕被對面的人發現。
凌紹誠的聲音很清楚地傳過來,“你撞人的事,確定沒留下什麼把柄吧?”
倪蕾心虛地握緊了手腕,這事她不敢講,但心裏又害怕。“我把範筱竹丟下湖的時候,我的手鍊好像丟了,我不確定是不是丟在那……紹誠,你說要是被警察找到的話,我該怎麼辦啊?”
凌紹誠目光斜睨在女人的臉上,“什麼樣的手鍊?”
“鑲了八顆鑽的細手鍊,還是我媽送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