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暖青更是不會聽他的，凌紹誠的電話鈴聲響起，他看眼來電顯示，趕緊將手機貼到耳邊。“喂。”
“爸爸。”
凌暖青站在邊上，一聲爸爸聽得格外清楚，她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命門般，原先準備邁出去的腿也收住了。
“言言。”凌紹誠聽到女兒的聲音，整個人都融化了似的，“喫晚飯了嗎？在做什麼？不能多看電視……“
凌暖青掐着自己的手背，想要裝出一臉漠然的樣子來。
“想喫爸爸給你買的蛋糕，我看你吃了很多，一會去給你買好嗎？”
聆聆正在兒童房內拼積木，言言是偷溜出來打電話的，她吸溜着小鼻子，帶着濃濃的鼻音，凌紹誠心疼的不行，“怎麼了？誰欺負你了？”
“爸爸，我想媽媽了，我想見媽媽。”
哥哥總是不讓她說，也不讓她表露出來，但她忍不住啊。
凌紹誠沉默了三兩秒，目光睨向旁邊的凌暖青，他將手機遞到凌暖青的耳邊，她着急要躲開，被凌紹誠長臂撈回來，強行固定在懷裏。
“媽媽就在這，讓她跟你說話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電話那頭傳來言言軟糯天真的聲音，還帶了些試探。“媽媽？”
“言言。”
“媽媽！”
凌暖青鼻子忍不住發酸，“言言在做什麼呀？”
“在給媽媽打電話呀。”
凌暖青聽了又想笑，“那哥哥呢？”
“他最近可喜歡拼積木了，在搭一個航空母艦，幾千個零件呢，媽媽，他真的是入迷了……”
凌暖青說話時帶着笑意，“那言言喜歡什麼？”
“爸爸給我買了一屋子玩具，芭比娃娃，還有說不完的新衣服……”
凌暖青安靜地聽着，卻突然聽到女兒哭了出來，“但我想回家了，媽媽，我想你，還想幹爹乾媽，你什麼時候來接我？”
她自以爲已經如城牆一般堅固的心臟，卻輕輕鬆鬆被言言的這句話給鑿開了一個洞，凌暖青有些措手不及。
“言言乖，不哭。”
“媽媽……”言言聞言，反而哭得更大聲。
凌紹誠將手機拿回去。“我跟媽媽馬上回來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
“真的。”
凌紹誠哄了女兒幾句，這才掛斷通話，凌呈羨握了下任苒的手掌。“我們走吧。”
都是爲人父母的，誰又能受得了孩子這樣呢？
“我回去看一眼，下次我再約你。”凌暖青上前抱了下任苒，“開車慢點。”
“好。”
言言打完電話就下了樓，一直在客廳等着凌暖青。
好不容易聽到開門聲，她趕忙起身，又怕失望，眼睛直盯着門口，直到看見凌暖青的身影進來。
“媽媽！”
言言張開雙臂衝凌暖青跑過去，到了她的身前，一把緊緊抱住她的腿。“你總算來啦，我好想你啊。”
“媽媽也想你。”凌暖青蹲下身將她抱在懷裏，“幾天不見，又長漂亮了。”
“哥哥呢？”凌紹誠拿了雙拖鞋出來，放到凌暖青的腳邊，眉目溫和地望向女兒。
“那我們上樓。”
凌暖青儘管有些排斥，但還是抱着女兒站了起來，她跟着凌紹誠往上走，不過才走了幾級臺階，男人便伸手要幫她，“我來抱。”
“不用了，我有力氣。”
幾人纔來到二樓，就看到一扇房門猛地被打開，聆聆的聲音很是焦急。“言言！”
他跑到外面，看到了凌暖青，聆聆心裏總算一鬆，他剛纔拼搭得太入迷，一回神才發現妹妹不在。
凌暖青快步走向兒子，伸手揉了下他的小腦袋，聆聆什麼話都沒說，兩手緊抱住了她的腿。
凌紹誠對兩個孩子是真捨得花錢，買個玩具恨不得都要是限量款的，凌暖青坐在兒童房的地板上，看着聆聆繼續搭樂高。
好幾十頁的圖紙上，被畫得密密麻麻，聆聆搭好了一半，只是有個零件需要巧勁，實在按不進去。
他將樂高遞到凌暖青面前。“媽媽，幫我按一下。”
“怎麼按？”
凌暖青接在手裏看了眼，“我不會啊，我怕把它弄散架了。”
“媽媽我相信你，弄吧。”
凌紹誠盤膝坐在一邊，凌暖青笨手笨腳的，用手指戳了下，再戳，最後使勁一按。
啪嗒，半邊零件全部掉落在地，好不容易搭起來的模型散了一半。
聆聆嘶了一聲，表情別提多精彩了，凌暖青喊了聲哎呀，手裏就剩下半截搭好的船頭。
“對不起啊聆聆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沒關係。”聆聆趕緊將一塊塊零件撿起來。“可不能丟了，差一塊都不行。”
“媽媽，你可真會搞破壞啊，”言言嘖了一聲，“哥哥搭好幾天了。”
“你少說兩句。”聆聆趕緊打住言言的話。
凌紹誠看了幾眼圖紙，將掉落的零件撿起後，很快搭了起來，他手速特別快，彷彿各種問題到了他手裏都能迎刃而解。
聆聆忍不住湊過去看眼，又覺得不過癮，便乾脆挪動小屁股坐到了凌紹誠的身邊。
這也許就是育兒書上所說的，爸爸帶孩子的好處吧？
跟着父親長大的男孩子會更勇敢，動手能力更強，是不是……
凌暖青看得有些出神，言言拉了下她的手。“媽媽，我新畫了一幅畫，可好看了，我帶你去看。”
言言着急想要求表揚，硬拉着凌暖青起來了，兩人來到一個房間跟前，言言開了門就要進去。
凌暖青忙拉住她，言言回頭衝她笑道，“爸爸誇我畫得好，說要裱起來呢。”
她強行拉着凌暖青往裏走，這是凌紹誠的臥室，凌暖青一腳踏進去，就有種很明顯的窒息感。
那張畫被放在了凌紹誠的牀頭櫃上，言言跑上前，拿起來後塞給凌暖青看。“好看嗎？”
她嘴角輕挽起來。“好看。”
“還沒塗色呢。”
言言拿過畫，跑到桌子跟前，將抽屜拉開。
這是凌紹誠特地給她擺的，裏面放滿了各色的彩筆。
凌暖青在牀邊站了會，看到凌紹誠的牀頭櫃沒有關緊，她鬼使神差般伸手，輕輕拉開看眼。
裏面裝了好幾個藥瓶，每一瓶裏面都裝滿了不知名的藥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