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然是真的。”
言言將信將疑,儘管滿心歡喜,但心裏的疑慮也有不少,“媽媽肯回來嗎?”
凌紹誠蹲下身,目光同女兒平視,“總之,她馬上就回來了。”
“那她爲什麼不跟我們住在一起呢?”
凌紹誠話語間有片刻的停頓,“媽媽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,不能打擾她畫畫。”
“好吧。”
凌紹誠抱起女兒,看着一樣樣東西被送入了小屋內,他心裏其實很明白,要想讓凌暖青心甘情願回來,幾乎是不可能的。
凌家。
凌紹誠帶着兩個孩子過去時,凌南橙和凌小二也都在。
聆聆拉過言言,給她介紹跟前的兩個小孩。“言言,這是橙橙姐姐,叫人。”
“姐姐好。”
“這是弟弟。”
“弟弟好。”
凌南橙丟開身邊的凌小二,跑到聆聆和言言中間,一手牽起一個就往樓上走,“我們去玩。”
任苒還在醫院裏,沒過來,凌呈羨坐在沙發內,看向凌紹誠的眼神有些怪異。
“爺爺呢?”凌紹誠問着話,目光朝四周巡了一圈。
“被你氣得半死,躺牀上搶救呢。”
凌紹誠睇了眼凌呈羨,他在沙發上坐下來,凌呈羨面色難得的嚴肅,“你最近做事是不是太瘋了點?跟倪家就這麼撕破臉了?”
“你不應該拍手稱快嗎?”
“老大,”凌呈羨這時候沒心思同他開玩笑,“豐城項目已經啓動,你這個時候選擇靠岸,你這是在作死。”
“說不定死不了呢?”
凌呈羨看他一點都不着急,“等待開發的那些項目,現在已經全部被叫停,你投進去了多少錢只有你自己心裏最清楚,豐城項目要是再出問題,你是不是要把自己也墊進去?”
凌紹誠目光不由瞥到凌呈羨的臉上,“老四,我問你一個問題。”
“別逼逼歪歪的,趕緊說。”
“你有沒有覺得很累的時候?越是得不到的東西,那會就越想得到,可等到真正握在掌心裏的時候,它卻給不了你絲毫的愉悅感。我有時候甚至覺得,我開始憎恨權力這種東西了……”
正因爲他貪婪而不擇手段地追求過,讓他失去了凌暖青,他如今就變本加厲的對它憎惡起來。
凌呈羨話到嘴邊,都不知道要怎麼往下說,他熟悉的凌紹誠不該是這樣的。
他應該是一個冷血無情,哪怕踩着親人血骨上位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的人。
覆塵。
今天凌暖青接了一個大單,對方出手闊綽,一口氣就付了大半的定金。
房間裏煮着火鍋,還有外賣送過來的各種滷菜。
範筱竹還不能下牀,只能躺着,於暢在邊上將菜不停的往她碗裏夾。
“暖暖,你還是第一次給人設計髮簪吧?”
“是,不過我以前畫過不少,他說很喜歡那樣的畫風。”
範筱竹高興的恨不得來兩杯酒,“好想幹杯啊。”
於暢瞪了她一眼,“給我消停點。”
“那我想喝奶茶。”
“我給你倒杯開水去。”
“不要,我想喝奶茶。”
她點了三杯奶茶,沒過一會,奶茶就送來了。
凌暖青知道範筱竹的口味,給她點了杯芒果西米露,她將吸管用力插進去,“喏,喝吧。”
範筱竹滿足地喝了一大口。“啊,我的靈魂回來了。”
凌暖青將剩下的丸子都倒進鍋內,於暢拿了杯奶茶同她乾杯。
範筱竹還在一旁笑,“還記得上次嗎?在外面喫飯都能被人下藥,這奶茶裏不會也有藥吧?”
凌暖青不以爲意地嚥下了嘴裏的布丁奶茶,“這是封好了口的,奶茶店出來的……”
火鍋嘟嚕嘟嚕地冒着熱氣,凌暖青喫到一半的時候,開始覺得犯困。
最近接二連三出事,她真是太累了。
凌暖青這一覺睡得挺沉,醒來的時候聽到雨水打在窗戶上,不對啊,她應該在覆塵喫着火鍋,她怎麼睡着了?
她手掌摸向旁邊,軟軟的,好像是牀,那就更不對了,她不可能困到連自己什麼時候爬到牀上都不知道的。
凌暖青嚇出身冷汗,徹底驚醒過來,這應該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面,她手掌摸來摸去,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。
凌暖青下了牀起身,完全找不到門在哪,只能去摸牆壁。
她摸索了幾下,眼看就要碰到開關,卻摸到了一隻手。
“啊——”
凌暖青被嚇得夠嗆,往後退時撞在牀沿處,她坐了回去,扯過被子矇住自己的腦袋,“誰?”
耳邊靜悄悄的,那人也不出聲,凌暖青心驚膽戰,“你要幹嘛?要錢嗎?”
“我有很多錢,只要別傷害我,我都可以給你……”
凌暖青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,就露出一雙眼睛,盯着前面的某處。
房間裏的燈隨之亮起,等她看清楚站在牀前的人後,凌暖青嘴巴趕緊閉上。
“你很有錢?有多少?”
凌暖青環顧下四周,從裝修風格來看,這兒不像是酒店,但應該也不是凌紹誠的家。
她目光平靜地掃了一大圈,最後落定到男人臉上。
“我爲什麼會在這?”
“我把你擄來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大可不必這樣,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呢?值得你這樣大費周章。”
凌紹誠修長的身影打在旁邊的窗戶上,“跟你好好說肯定是沒用的,你不會聽我的,我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來。”
凌暖青緊盯着男人的臉,“你把我帶到這兒來做什麼?”
“關起來。”
凌暖青松開手,人也從被子裏往外鑽,她的鞋就放在邊上,她迫不及待套上了,她快步經過凌紹誠的身邊,男人沒有攔她。
凌暖青拉開房間門出去,外面是個不大的空間,擺着一張書桌,房子的佈局挺像那種複式的小公寓房。
她順着樓梯往下走,底樓是連着的客餐廳,她沒心思細看,只想趕緊離開這。
凌暖青跑到門口,用力拉了下,打不開,她完全出不去。
凌紹誠站在樓梯上看他,凌暖青回來時拿了個杯子往他身上砸,他輕輕側了下肩膀,“火氣這麼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