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敢笑？”凌紹誠走到一旁的鏡子跟前，湊近後細看着裏面的臉，“這顏色還挺好看，襯膚色。”
出門時，一家四口還挺壯觀，清一色的紅。
凌暖青來到幼兒園，看到教室內已經佈置得漂漂亮亮，不少家長先到了，湊在一起，時不時還將目光投到她身上。
凌紹誠是宋城數得上的人物，一直以來就站在話題中心，凌暖青不信這些家長不知道他跟倪蕾的事。
她壓着視線，有人過來跟凌紹誠打招呼。
“好久不見啊，凌先生。”
“你好。”凌紹誠拉過旁邊的凌暖青，“這是我太太。”
凌暖青面色微僵，不想這麼尷尬地站在這，便走過去幫老師將桌椅拉開。
很快，家長們都在後排坐着，凌暖青看眼身邊的男人，這麼大的個子擠在聆聆的小椅子內，着實好笑。
別說他了，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。
小朋友們在教室中間表演舞蹈，言言賣力地扭着小胳膊小腿，爸爸媽媽可都看着呢，她非使出喫奶的勁不可。
凌紹誠給孩子們鼓掌，在他眼裏，自己的兒子、女兒跳得最好，誰都比不上。
老師給每個小朋友一人一支棒棒糖，讓他們回到爸爸媽媽身邊去。
接下來的環節倒是出乎凌暖青的預料，就跟她那會念書時一樣，每次家長會的時候，寫作文好的那幾個同學都會拿着作文本上講臺當衆演講。
她沒想到現在的幼兒園也會這麼玩。
只是孩子們還不會寫字，那便更厲害了，直接脫稿上陣，而老師第一個就點了言言的名字。
小女孩大大方方上去，衝着凌暖青和凌紹誠的方向鞠了個躬。
“我的爸爸。”
果然沒能逃脫出最俗的套路，凌暖青看到旁邊的男人被點了名，脊背都跟着挺直些。
“我的爸爸年紀不大……”
凌紹誠眉頭一挑，這是什麼開頭。
“他，長得英俊瀟灑，比我媽媽最喜歡的男明星還要帥。他的眼睛黑黑的，像我最喜歡喫的黑巧克力，他總是很瀟灑的樣子，喜歡穿西裝。哥哥說花心小子都愛這麼穿，讓我以後見到爸爸這樣的男人要躲着走……”
凌暖青臉都快憋紅了，她肯定是不能在這樣的場合笑出聲來的，但她實在有些忍不住。
此時聆聆就站在凌紹誠的身邊，聽到這話，想要往旁邊退縮步。
凌紹誠拉住他的手臂將他提過來，言言的脫口秀還在繼續，“我爸爸不光長得漂亮，還很溫柔。我所有的要求他都會答應，有時候我也知道我的請求很過分，但只要我跟他撒撒嬌，說爸爸，爸爸，答應我吧，他就什麼都顧不上了……”
凌暖青嘴角處挽着一抹笑，孩子的聲音天真而爛漫，原來凌紹誠在女兒的眼中是這樣的。
凌紹誠跟溫柔兩個字，實在是掛不上鉤。
言言嘴中的凌紹誠，卻像是鍍了一層光燦燦的金色，“我希望爸爸不要那麼辛苦，還有，可以一直一直陪在我身邊，陪着我長大。等我結婚以後，要是我被人欺負了，他還會衝過去揍我老公一頓……”
教室內鬨堂大笑。
聆聆用一隻手捂住臉，這後半句話是他跟言言說的。
他一再跟言言強調過，等她長大後，要是她老公敢欺負她，他這個做哥哥的一定會給她出氣。
別看言言似懂非懂的樣子，沒想到全給記心裏去了。
凌紹誠神色莫名激動得很，別說是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人欺負了，就連想到她將來嫁人的那一幕，他都有些受不了。
揍，必須狠狠揍，揍得那小子滿地找牙纔對。
笑聲陸陸續續傳到凌暖青的耳中，她卻恍惚回到了學生時期，那時候她最怕的就是開家長會，每一次老師都會問她，你爸媽來嗎？
她回家哭過一次，被凌紹誠知道後應該是找了學校的老師，從那以後沒人再敢問。
只是家長會的人羣中，從此就多了一個英俊逼人的少年。
他只要往那裏一坐，凌暖青就覺得她不是個被人遺棄的孩子，不管來的是誰，她也是有家人的，不是嗎？
凌暖青擡眼，看到女兒衝着他們跑過來，言言一手摟住她的脖子，另一手要去抱凌紹誠。
男人很自然地湊上前，手掌攬過凌暖青的腰，將聆聆也抱住了。
“爸爸，我講的好嗎？”
“非常好，特別棒。”
“媽媽，我下次一定說‘我的美麗媽媽’，你別喫醋啊。”
凌暖青揉了下她的小腦袋。“媽媽怎麼會喫醋呢？”
老師帶着家長們參觀了一圈，隨後就來到了操場上。
馬上就要開始做遊戲，凌紹誠帶着兒子，凌暖青拉了女兒的手站在邊上。
言言手裏捧着個籃球，擡頭望向凌暖青，“媽媽，一會你要抱我起來投籃，挺累的，你行不行呀？”
“當然可以，媽媽可是大力士呢。”
凌紹誠帶了聆聆先參加比賽，男孩子投籃都比較準，戰況很是激烈，聆聆繃着小臉不停地投球，隨着哨聲的落定，凌紹誠看向旁邊的計球器。“贏了。”
輪到言言上場，旁邊的一個小朋友衝着她說道，“你爸爸已經參加過了，不能再抱你。”
“我知道，所以我媽媽帶我玩啊。”
凌暖青站在籃球框下，一把抱起言言，距離投籃還有一段的距離，聆聆跑過去負責遞球。
比賽開始，言言在凌暖青的懷裏扭來扭去，球丟過去，卻扔偏了。
“寶貝不急，慢慢來。”
言言連續扔了三個，凌暖青抱着她漸顯喫力，她身底下忽然一空，眼瞅着那個球框到了言言的眼跟前，她趕緊將球往裏丟。
凌暖青低頭一看，凌紹誠居然將她抱了起來，他伸出左手接過聆聆遞來的球。
“你，你快放我下來。”
凌紹誠將球給她，他一條手臂抱緊凌暖青的腿，毫不喫力的樣子。
凌暖青有些撐不住，騰出一隻手抱住了凌紹誠的肩膀，男人擡頭看她，笑意盈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