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有孩子，兩個足夠了。”
“可另一個也是你兒子。”
凌紹誠壓抑着胸腔內的笑，忽然望向身邊的凌暖青，“暖暖，你相信嗎？”
“你做的事，我怎麼知道？”
“你能相信我嗎？”凌紹誠又問。
凌暖青皺了下眉頭，站起身來。“你們慢慢聊吧，我先上樓。”
凌紹誠一把握緊她的手腕，不讓她走，“這種謊言多麼蹩腳，難道你聽得進去？”
“紹誠，孩子的母親跟過你一段時間，不過你怕是早把她忘了。”
凌紹誠聽不進去別人的話，一雙眼睛緊盯着凌暖青，只是重複着問她，“可不可以信我？”
這種場面下，凌暖青真不適合待，不管真的假的對她來說都是尷尬的。
她想要甩開凌紹誠的手，但他握得更緊了。
“凌紹誠，你自己欠的風流債自己解決！”
那就是，不信他了？
男人的眼神黯下去，扯了一把凌暖青將她拉坐回自己身邊。
老爺子打心眼裏不喜歡凌暖青，要不是因爲她，凌紹誠也不至於那樣對倪蕾。況且當年她紮了他一刀，差點就要了凌紹誠的命啊。
“爺爺，我想跟暖暖好好過日子，就守着這裏，不會礙着別人的眼。”
“你當初把她弄回來的時候，也是這麼說的！”老爺子怒不可遏，“可是後來呢？你們兩個……怎麼就連孩子都能生出來？現在更好了，外面還有的私生子你都不想認？”
凌紹誠將袖子往上挽，凌暖青看她把玩着手裏的水果刀，她是心驚膽戰的。
她看眼凌老爺子，他好像不知道這個孫子有病的事，要不然也不敢這麼激怒他吧？
老爺子冷笑聲，“幹什麼？還要在我面前放血不成？”
“我們本來好好的，今天還去幼兒園參加了家長會，一家人開開心心，你知道我多久沒這麼高興過了嗎？”
凌紹誠盯着自己的手腕處，心裏沒有別的想法，就覺得這麼一道劃下去，濺出來的血花肯定是漂亮的吧？
凌暖青心都快跳出來了，她不知道是不是凌紹誠要發病了，還是他的病況越來越嚴重，居然動起了自殘的念頭。
凌暖青忙握住了他的手，“多大點事啊，明天先去見一見，找熟人重新做了親子鑑定再說。”
凌紹誠將信將疑地望向她，“你不惱嗎？”
“說不定是假的呢？別自己嚇自己了。”
老爺子擰眉，都說這小姑娘心思簡單，天真，他看她心機深得很。
凌暖青想要將他另一隻手裏的水果刀拿開，但是凌紹誠不肯給她，“如果不是，我就……”
凌紹誠擡起手，那把水果刀泛着森冷的寒光，眼看着就要做出往下捅的動作來，凌暖青忙打住他的話，“別胡說，你說不是，肯定就沒有這回事。再說那女人要真懷了你的孩子，早就上門來了，不可能等到現在的。”
“這麼說，你是相信我的？”
老爺子站起身，用柺杖在鑑定書上敲了兩下，“那我明天就把人送過來。”
“把刀放下吧。”
凌紹誠擡眼看着她，不動。
凌暖青有些急，“快點啊。”
他還是不動。
凌暖青氣得站了起來，“你本來就是個風流的人，你玩過那麼多女人，你能保證沒有漏網之魚嗎？”
那麼多人，處心積慮爬上他的牀，凌紹誠就能保證沒人抱着母憑子貴的想法？
萬一呢？
如果他真的還有個兒子，是不是也要接過來一起生活？
到時候她的聆聆和言言……
凌暖青想到這兒，忽然就對凌紹誠生出不少的怨恨來，霸佔她兩個孩子的是他，瞎玩女人的也是他，如今還要這樣不擇手段地關着她！
她轉身想上樓，凌紹誠拉住她的手。“絕不可能有那種事發生，我可以發誓。”
“發誓？”凌暖青只覺好笑，“我們難道還是小孩子嗎？誓言這種東西不遵守又能怎樣呢？你說違者必死，難道你就真的要死？”
“是，我可以。”
凌暖青被他扯着不能動，甩也甩不掉，她喉嚨裏涌起了熊熊的怒意和恨意。
“那你就去死吧。”
凌紹誠另一手將刀架向了脖子，他做事從來都這樣，不給自己和別人留有餘地。
凌暖青都能看到他的脖子被刀口拉出一道血紅色的痕跡，她嚇得趕緊握住了凌紹誠的手臂。“松……你鬆開。”
凌暖青將刀子從凌紹誠的脖頸處移開，難道她不制止的話，他就打算這樣用力割下去嗎？
脖子上的痕跡很淺，但卻是一眼就能看到的，凌暖青被嚇到了，怔怔盯着凌紹誠的臉。
“你怎麼了啊？”凌暖青將水果刀丟在旁邊，她心裏其實是知道的，她端詳着跟前的男人，在幼兒園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啊，分明不是這樣的。
凌暖青雙手有些顫抖，摸着男人的臉，她掌心內的一片冰冷逐漸被捂熱。
凌暖青手指不停在凌紹誠的臉上摩挲，“你到底怎麼了啊？不要這樣行不行？”
如果，剛纔那一刀真的下去，正中頸動脈，搶救都來不及吧？
凌暖青盯着身前男人的俊目，這樣不是挺好的嗎？
媽媽的仇也報了，也沒人關着她了，更不會再有人跟她搶孩子……
可凌暖青不知道怎麼了，眼睛、鼻子酸澀的難受，居然想哭，這種差一點失去的感覺，帶來的是恐懼和害怕，一點都沒有解脫的快意。
凌暖青貼着凌紹誠的額頭，“你知道自己怎麼了嗎？你自己都感覺不到嗎？凌紹誠。”
男人沉沉地呼吸着，凌暖青表情痛苦，又伸手將他推開。
她心硬如此，卻不敢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送命。
可凌紹誠不一樣，他比她心狠手辣一百遍，要不然就不會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害死了她的媽媽。
凌暖青盯着地上的水果刀，她真是一點用都沒有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