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事總要一步步來。
傭人跟着凌暖青從外面回來，她看得出來凌暖青情緒不高，總想和她說說話，可她好像壓根沒聽進去。
傭人走在後面，一眼望去看到了凌暖青的側臉，不知道爲什麼，她的這種低氣壓令人很不舒服，就好像凌暖青心裏藏着什麼巨大的事一樣。
她回到小樓，打開電腦，看到葉盛景正在找她。
凌暖青回了幾句話，將全部的記錄都刪除。
凌紹誠公司回來的路上，給她帶了蛋糕，凌暖青將腿擱在他大腿上，由着他一口口往她嘴裏喂。
“晚上搬回去睡吧，和我睡。”
凌暖青推着凌紹誠的手腕，喫膩了，“我明天想回趟覆塵，電腦什麼的都在那裏呢，我也好久沒看到竹子了。”
凌紹誠遞出去的匙子上沾滿了奶油蛋糕，他似乎有自己的考慮，凌暖青開始撒嬌，“你真把我當寵物了，我要出去嘛。”
“行，明天讓司機送你過去。”
她嘴上還有奶油，湊過去在凌紹誠的臉上親了口。
他這人向來愛乾淨，卻從不嫌棄她，凌紹誠將蛋糕放向茶几，一把將凌暖青拎到身上，“今晚，要麼你跟我過去睡，要麼我留下來。”
男人就是這樣，沾到一點好處就不肯撒口了，凌紹誠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，以前那麼能玩，現在一下收起性子，可想而知憋得有多苦。
第二天。
凌紹誠從凌暖青的牀上爬起來，神清氣爽，三兩句枕頭風一吹，什麼都能答應。
凌暖青出門前收拾了下，將畫冊和電腦都帶着。
“又不是不回來，收拾得這麼幹淨做什麼？”凌紹誠洗漱完，靠在洗手間的門口看她。
凌暖青背對男人站着，聲音壓抑得緊，“我說好要給客戶看的圖畫好了，這段時間落下了不少工作呢。”
出門時，凌暖青在院子裏碰到了兩個小傢伙，言言撲過來抱住她，凌暖青擡手揉了下她的腦袋。
她眼裏含着不捨，蹲下身親吻她的臉蛋。
“媽媽，我和哥哥上學要遲到啦，我們得抓緊了。”
“好。”凌暖青還沒好好的抱一下她，孩子們就跑遠了。
凌紹誠看見了她眼裏的失落，沒放在心上，還笑話她。“就去上個學而已，瞧你不捨得的樣子，又不是出嫁。”
他不懂，他要是知道了凌暖青接下來要做的事，這會說什麼都笑不出來的。
凌暖青回到覆塵，店門是關着的，她按了幾下門鈴，於暢才從樓上下來。
於暢一看到她，吃了一驚，“你可算是來了。”
“竹子呢？”
“在樓上。”
範筱竹醒着，只是還沒起，凌暖青走進房間，喊了她一聲。“竹子。”
兩人抱在一起，範筱竹拍拍她的肩膀，“我以爲你被凌紹誠吃了呢。”
“別亂說話。”
“於暢，我想喫油條，你幫我去買。”
於暢點着頭，又問凌暖青。“你喫什麼？”
“我喫過了。”
範筱竹支開了於暢，凌暖青仔細看眼她的臉色，她肯定過得很不好，一臉憔悴，完全沒有一點鮮活的樣子。
“不奇怪，視頻傳得到處都是，還被掛在了那種網上……”
“竹子，”凌暖青握住範筱竹的肩膀，“都是我不好，是我對不起你。”
“凌暖青，你要再說這種話咱們就絕交。”範筱竹滿臉認真地瞪着她，“不許再提一個字。”
凌暖青鼻尖止不住發酸。“放心，這件事不會就這麼過去的。”
“你要做什麼？”範筱竹看出了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兇狠。
“冤有頭債有主，是不是？”
範筱竹緊張地握住了凌暖青的肩膀。“這件事八成跟倪家有關，倪蕾被送進去了，他們總要找個出氣筒……”
凌暖青回握住她的手臂，衝她勉強扯開嘴角，“不管是誰，傷害了你就是不行。”
傍晚時分，凌紹誠來了個電話。
“什麼時候回家？我來接你。”
“我今晚要留在這，竹子情緒很不好……”
凌紹誠在那頭沉默着，凌暖青等了會，才又說道，“我想好好陪她兩天，可以嗎？”
“你呢，你心裏是不是也跟着難受了？”
“這件事早該過去了，也不知道誰這麼缺德……又給翻了出來。”
凌紹誠沒有絲毫的驚慌或者歉疚，“既然紙包不住火，就說明這把火遲早要燒起來。”
凌暖青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，忍了忍，這才軟聲細語道，“我去陪她了。”
“那今晚誰陪我？”
凌暖青嘴角扯開抹諷刺的笑，他的牀伴還少嗎？
晚上，凌暖青剛要睡覺，卻聽到樓底下傳來嘀嘀的車喇叭聲，嘈雜的厲害，也不考慮下別人是否已經陷入夢鄉。
凌暖青想要不搭理，心想着誰這麼張狂，就不怕被人潑冷水嗎？
只是一想到這，她就想到了凌紹誠。
凌暖青趕緊披了外套跑到窗口一看，果然是那位爺。
她小跑着下了樓，司機看到她的身影后，這纔將手從方向盤上挪開。
凌紹誠修長的身影靠着車窗，兩條腿交疊，看到她過來衝她伸出了手。
凌暖青猶豫下，最後還是撲進他的懷裏。
“你怎麼來了？幹什麼？想我啊？”
她一連問了三個問題，凌紹誠啞然失笑，“可不是，想死你了。”
“旁邊商鋪的人都要出來罵了，你快走吧。”
凌紹誠雙手在她背後纏緊，這幾天凌暖青對他態度突變，凌紹誠就跟被灌了迷魂湯一樣，醒都醒不過來。
“不走，我還想睡在這呢。”
凌暖青心裏一跳，想到他要跟範筱竹同一個屋檐下，她渾身就跟長滿了刺一樣。
“這兒小，擠不下你這麼大個人。”
凌紹誠親吻她的臉頰，她的耳垂，凌暖青嚇得要推開他，“說不定四周都有記者，你別這樣。”
“怕什麼，我親的是你，又不是別人。”
凌暖青吞嚥下口水，在他懷裏仰起了腦袋。“這麼晚了，快去睡覺吧，你明天沒事做啦？”
“有，明天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，我要去打一場硬仗。”
凌暖青摸了摸他的臉頰，“那就祝你……成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