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盛景的臉色由鐵青變成了慘白,凌暖青沒有吱聲,凌紹誠不滿地看向她,“怎麼不說?”
“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?我們沒在一起。”
“那是你以爲的,但葉少現在賴着你,你也甩不掉他。”
葉盛景臉上的怒意有些藏掩不住,“凌紹誠,你做事是不是太幼稚了?”
他將手臂擡起來,搭在凌暖青肩膀上,“我不這樣認爲,我倒覺得她不該給你虛無縹緲的希望。”
“行了,”葉盛景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,還真怕凌暖青會脫口而出分手兩字,到時候他的臉上可掛不住。“我改天還會來的。”
葉盛景擡腿邁出去,凌紹誠不客氣地道,“沒人歡迎你。”
男人走了出去,將門狠狠甩上,不,是用腳踢上的。
震耳欲聾的摔門聲後,是死一般的沉寂,凌紹誠率先開了口,“你不捨得啊?”
“什麼跟什麼啊。”
“我讓你跟他說分手。”
“不早了,你也走吧,趕緊出去。”一個兩個跑過來,煩死了。
凌暖青推着凌紹誠的肩膀,他要是站直了不動,她壓根是推不動的,不過男人順着她的力來到了門口。
凌暖青身子探過去,將門拉開,凌紹誠趁她不備俯身在她脣瓣上親了口。
她驚得手一縮,就看到凌紹誠出去了。
“你——”
她罵人的話到了嘴邊,可凌紹誠都走了,她堵着一口氣將門推上。
接下來的兩天,凌暖青倒是落了個清淨,哪也沒去,就在家畫畫。
範筱竹進來時,聞到了香味,“你一個人偷喫什麼呢?”
“煮了泡麪,你要嗎?”
“暖暖,你快到陽臺上去看一眼。”
“看什麼?”
“凌紹誠在下面。”
凌暖青將信將疑,放下手裏的筷子起身去往陽臺,她探着身子一看,果然看到了凌紹誠。
他也不上來,就在下面等着,冰天雪地裏站在車門旁邊,跟個假山似的。
明越在旁邊搓揉着雙手,冷,“凌先生,要不上去吧?”
“聆聆說得對,誰都不喜歡被人死纏爛打,老這麼找上門去沒用,她反而更加不想看到我。”
明越摸了摸自己快被凍掉的耳朵,“可這樣乾等着,也不是辦法。”
“我等她下來。”
最近凌紹誠都有按時吃藥,可明越也不敢問他的病到底好沒好,不過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這麼站着吧?
凌暖青穿着一件薄打底,被風一吹,凍得瑟瑟發抖,趕緊回到屋內。
範筱竹嘖嘖兩聲。“我覺得他想用苦肉計。”
“隨便他。”
凌暖青回到餐桌前,可望着還剩下半碗的泡麪,卻沒了胃口。
她看眼天氣預報,外面零下三四度的氣溫。
凌暖青起身,範筱竹這會坐到了沙發上,回頭笑她,“今天外面好冷呦,一會說不定還要飄雪。”
“你在家又凍不到你。”
凌暖青坐在了範筱竹身邊,拿起遙控器。“看個電影吧,想看什麼?”
“你有心思看嗎?”
“再這麼陰陽怪調的說話,”凌暖青指了指門口,“就出去。”
凌暖青找了部電影出來,情節沒有什麼波動,看得人昏昏欲睡。
兩人躺在那消磨時間,快到傍晚的時候,範筱竹跑到陽臺望眼。“下面杵了根冰棍,快看。”
“你趕緊走吧你。”
範筱竹出去後,凌暖青將廚房收拾了一遍,拎着垃圾袋下樓了。
凌紹誠靠在車邊,抽着煙,看到凌暖青也沒有上前的意思。
她丟完垃圾,沒有立即回去,凌暖青看眼凌紹誠的方向,雙腿有些不聽使喚地過去。“你怎麼在這?”
“來看看你。”
話說得這麼直白,倒讓凌暖青有些招架不住。
她擡了下巴,卻看到凌紹誠左耳上有個東西,她定睛細看,有些喫驚,“你……”
“好看嗎?”凌紹誠說着,往耳垂上摸了下。
他打了個耳洞,上面戴着一枚鑲鑽的耳釘,這東西和凌紹誠的臉配在一起,透着一種莫名冷豔的高貴感。
可他的臉型這般硬朗,五官都像是精心雕琢過的一樣,他打小和凌呈羨就不一樣。
凌紹誠接受了最正統的教育,不染頭、不打耳洞,規規矩矩,可他年輕時候沒做過的事,現在怎麼反而……
“誰給你打的?”
“自然是我找了最好的手藝師傅打的。”
凌暖青目光裏透了些許的擔憂。“你最近……還好吧?”
“好。”
凌暖青看他不好,“有去過醫院嗎?”
“我去醫院幹什麼?”
凌暖青望向旁邊的明越,他也喫不準凌紹誠的精神狀態,男人拉過凌暖青的手,讓她摸一摸。
他的耳朵很冰,被凍得不輕,那顆耳釘硬硬的,扎着凌暖青的手指發疼。
“有沒有覺得我年輕了不少?”
凌暖青彷彿瞬間就懂了,她心裏有酸澀感在冒出來,凌紹誠將車門打開,“我帶你去喫晚飯。”
她想說不去,凌紹誠握住了她的手,他指尖冰涼,凌暖青被凍得跟着握緊下,這動作像是給了他迴應,凌紹誠忙將她推進了後車座內。
“以後別這樣做了,很奇怪。”
凌暖青目光望着窗外,將手從凌紹誠的掌心內抽出來。
“不奇怪,聆聆和言言都說好看。”
車子開了沒多遠,便停在了一家會所的門口,凌暖青望了眼,“不是喫晚飯嗎?”
“這裏也有設宴的地方,有不少私家菜很不錯。”
凌暖青跟着他進了包廂,屋裏暖和得很,凌紹誠替她將外套脫下來。
兩人剛在沙發上坐定,就有服務員進來端茶倒水地伺候,似乎是這裏的規矩,進來的人直接在凌暖青身邊跪了下來。
“不,不用,你趕緊起來吧。”
一個女人端了杯水遞給她,膝蓋好像沒壓穩,朝着凌暖青這邊晃了下,杯子裏的水沾溼了她的褲子。
“對不起,對不起。”女人趕緊道歉。
凌暖青嘴裏的沒關係還沒說出口,就見女人被一腳踢了出去,凌紹誠動作很快,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。
可等他踢完,他立馬就覺得不對了。
凌暖青肯定不會喜歡他這個樣子的,他慢慢將腿收回去,本性難藏啊真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