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了?”凌暖青裝着沒懂的樣子。“我手疼。”
“小姐的房間,不在這裏。”
“她跟我說,東西有可能落在主臥了。”
明越依然沒有鬆手的意思,“我剛收拾過,有關小姐和少爺的東西都放回兒童房去了。”
凌暖青衝着他乾笑下,“那你先鬆手。”
明越手剛一鬆,凌暖青猛地擰了下門把,門開了,她就勢想要推開,卻被明越用力給拉上了。
他拿出鑰匙,當着凌暖青的面將門反鎖起來。
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“還不清楚嗎?凌先生房間裏放着不少機密文件,我也不知道你跟那位葉少還有沒有牽連,所以……”
話已至此,無需再往下說。
凌暖青去了兒童房,言言所說的那本畫冊就放在牀頭,很好找。
明越防她很緊,她找東西的時候,他就在門口守着。
凌暖青拿起來揣在包裏,明越又在外面催促。“我還有急事要出去,你趕緊吧。”
“你忙你的就是。”
明越面無表情道,“你以爲把你留在這,我能放心嗎?”
凌暖青聞言,面上也有了些慍怒,“我又不偷東西。”
她走出兒童房,餘光睇了眼主臥的門板,凌暖青刻意放慢腳步,聽到房間裏傳來一陣劇烈的聲響。
像是砸了什麼東西。
凌暖青望向明越,“什麼聲音?”
“你聽錯了。”
緊接着又是哐噹一聲,凌暖青快步跑到門口,雙手貼上去想要敲門。
明越想拉住她,凌暖青將耳朵貼上去,好像能聽到腳步聲,很亂,很雜,裏面應該不止一個人。
“明越,到底出什麼事了?”
“我說了,沒事。”
凌暖青踢了下跟前的門。“那好,你給我開門。”
“嚴小姐,你以什麼身份要求我呢?”
她脣瓣動了下,彷彿被人塞了一團棉花似的。
“我不讓你進去,自然有我的理由,也是爲你和凌先生好,你又何必執意?”
凌暖青再靠過去聽時,裏面寂靜無聲,靜得彷彿能聽見細針落地的聲響。
“你聽我的,這幾天帶着少爺和小姐多出去玩玩,多享受一下有他們陪伴你的歡樂。”
凌暖青前額緊緊地抵着門板,她喫力地閉起眼簾,點了頭。“好。”
“我送你下去。”
她很快來到樓底下,傭人端着幾樣菜,正準備上去。
看來是要給房間裏的人去送菜,凌暖青看得心驚了下,難不成他連喫飯都要讓人送了嗎?
上面的人肯定是凌紹誠,只是她看不到他此時的樣子,她只能徹徹底底做個冷漠的旁觀者。
凌暖青走進四季雲頂的院子,腳底下的鵝卵石很硬,頂着她的腳底,她每一步都走得艱難。主要還是心裏有濃烈的煎熬感,此時此刻像是被人架在了油鍋上。
主臥的窗戶旁邊,有人用手掀開窗簾,盯着樓底下的眼睛很空。
凌紹誠是主動提出來,要明越把他鎖在臥室裏的。
凌暖青回到家,將畫本交給言言,她高興地抱着她問:“爸爸回來了嗎?”
凌暖青只能木然地搖頭。
她好不容易有機會帶兩個孩子去玩,去動物園、去遊樂園,去喫凌紹誠不允許他們多喫的肯德基和麥當勞。
但是凌暖青高興不起來。
又是一週後。
距離兩個孩子回來,足足有半個月了。
也就是說,凌紹誠‘失蹤’了半個月了。
凌暖青到陽臺去收拾衣物,看到有一輛車進了小區,開得很慢,最後緩緩地停在她家樓底下。
不知道爲什麼,凌暖青的心砰砰跳了起來,因爲她認得這是凌紹誠的車。
她小心翼翼地探出上半身,看到明越最先下車,他走到後面,拉開了車門。
一抹熟悉的身影鑽了出來,凌暖青眼底氤氳如水,所以看不清楚那人的長相,她生怕被人發現,趕緊回到陽臺上。
她着急回了屋內,在裏面轉了一圈,但是大門始終緊閉,沒人過來開門。
凌暖青根本就坐不住,跑去陽臺再看看,凌紹誠正靠在車門旁邊抽菸。
她穿着睡衣,卻也管不了這麼多,凌暖青披件羽絨服,跑進廚房間拎起垃圾袋就往樓下跑。
她一路上都在做着心理準備,一會見到了凌紹誠,她要不要主動開口呢?
電梯直達一樓,凌暖青跑到外面,想要裝着沒看見他,但是車子停的位置很顯眼,凌暖青除非是眼瞎了纔看不到。
她偷偷瞄過去一眼,被凌紹誠逮個正着,男人姿態悠閒地靠着車門,俊臉微側,正衝她笑。
凌暖青跟着揚起脣瓣,可這抹笑容怎麼看都是矯情的。
凌紹誠笑開了,眉眼和五官皆是好看出衆的,她很快來到男人的身前。
“你……事情辦完了?”
“嗯,辦完了。”
凌暖青不知道接下來還能扯些什麼,她擡頭就這麼看着他,凌紹誠瘦了,而且整整又瘦了一大圈。
下顎線完全變尖銳,輪廓也犀冷不少,他不能再瘦了,這樣下去會瘦脫相的。
“聆聆和言言跟着於暢去玩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凌紹誠始終含笑看着她,眼神溫柔,她卻不知道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。
男人指着她手裏的東西,“你就打算拎着這麼一大袋垃圾跟我說話嗎?”
“我是下來丟垃圾的。”
“那怎麼不丟了?還打算拎上樓嗎?”
凌暖青說了句不是,跑到垃圾桶旁邊將它給丟進去。
但是接下來,她好像沒了再靠近他的理由,凌暖青站在原地,有些無措地搓揉着雙手。
凌紹誠衝着明越不知說了句什麼,他修長的雙腿迎着凌暖青走去,“不請我上去坐坐嗎?”
“請,上去坐坐。”
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,凌暖青眼看着門緩緩合上,她透過電梯牆的鏡面望向身後的男人。
凌紹誠攫住了凌暖青的目光,她倉促逃開,只覺有壓抑不住的什麼東西正在她的體內翻涌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