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思是說，我爸欠你們錢？”
“沒錢就跑，這是人乾的事嗎？”
楚偉元躲在房間不敢出來，那人招呼着幾名同伴進屋，“把人給我拉出來。”
楚絮喊着讓他們住手，但是沒用，楚偉元像個破麻袋一樣被人拖到外面，摜在了地上。
“爸，到底怎麼回事？”
楚偉元最近都在躲債，也是被逼到絕路了纔會找到楚絮。
“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欠下這麼多錢的，可我一分錢沒有拿到過……”
“那這張借條怎麼回事？”
楚偉元知道事情瞞不住，只好老老實實都告訴楚絮，“就一個多月以前，我去銀行取錢，要給你奶奶治病，我聽了別人的話，說存在什麼信用社裏利息更高。我稀裏糊塗把錢取出來，他們把我帶到一間屋子，我把錢給了他們，還給了我存摺的……”
“爸，你！”楚絮聽得冷汗往外冒，“家裏所有的錢……你都存進去了？”
“是啊，”楚偉元雙手抓着頭髮，懊惱無比，“可等我想去取錢的時候，那裏關門了，人都找不到。”
“報警了嗎？”
“報了，讓我等消息。”
楚偉元顫顫巍巍看向那人手裏的借條，“我沒跟人借過錢，只是存錢的時候……他們讓我簽了名字，還按了手印，絮絮，爸被人騙了！”
宋雯頭皮都發麻了，“叔叔，你簽了多少名字？”
楚偉元的臉色難看到極點，像是再有一點壓力往下壓，他就會垮掉似的。
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，家裏所有的積蓄都被騙光，如今還欠了一屁股債。
這一張紙上面就是十萬，可楚絮現在身無分文，家中更是已經被掏空了。
“你們拖一天，利息就是一千。”
“一千？你們這是高利貸啊！”宋雯插了句話。
男人雙手抱在身前，“不然，你以爲我們是慈善機構嗎？”
也只有這種人，討債的時候才能弄出這麼大的陣仗。
“你是他女兒吧？”
男人指着楚絮。“要是今晚再拿不出錢，我就只能把你帶走了。”
“憑什麼，你們敢！”
宋雯衝過去就想理論，被人一把推在了旁邊的沙發內，“我警告你別多管閒事！”
“這件事跟我女兒沒關係。”
“那好，帶你走也是一樣的，一天拿不出錢，就敲斷一隻手！”
幾人過去拽着楚偉元要強行將他拖走，楚絮抱着他自是不讓，“你們鬆手！”
曾彭澤找過來的時候，牆壁上的紅漆還未乾透，一條條垂下來猶如殷紅的血漬。
他快步衝進屋內，裏頭亂成一團，看到楚絮滾在地上緊緊抱着楚偉元，他大步上前，“這是幹什麼？”
“欠債還錢，你管得着嗎？”
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，曾彭澤看眼金額，還好不算多。
“我給，你們先住手。”
曾彭澤將楚絮拉起身，他也沒存多少錢，但想想辦法總能湊到。
“我這裏有六萬塊錢。”曾彭澤着急摸出手機，“給我點時間，我去湊。”
“今晚就要，要不然明天可不是這個數了。”
錢當場就轉了過去，那幫人撕了借條離開。
楚絮跑過去關上門板，曾彭澤見楚偉元嚇得不輕，讓他坐定後給他倒了杯熱水。
“沒事了，叔叔。”
楚絮緊緊地靠着門，她沒這麼樂觀，可能這一切纔開始而已。
楚偉元老實巴交，一輩子沒見過大場面，今晚的事實在是嚇人。
“就是，叔叔別怕，以後不用躲躲藏藏的了。”宋雯也在旁邊安慰。
楚絮兩腿發抖，過了許久才緩解過來，她走過去拉住曾彭澤的手，“陪我去樓下超市一趟，簡單地買點洗漱用品。”
“好。”
外面的門上、牆壁以及地上都是油漆，曾彭澤生怕嚇到她，“我明天找人過來，把牆面粉刷下。”
楚絮一句話沒說，兩人下了樓，曾彭澤走在前面，楚絮一步兩步地跟着，突然加快腳步上前將他抱住。
“對不起。”
“又開始胡說八道了。”
曾彭澤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。“花錢買平安嘛，等我找到新工作，錢還能攢，我還要娶你呢。”
楚絮雙臂收緊，臉在他背上摩挲兩下，“我就想和你在一起，有沒有房子都無所謂。”
“好，我的便宜媳婦。”
晚上，楚絮和宋雯窩在一張牀上，她轉過身緊緊地抱着宋雯。
“被嚇壞了吧？”
楚絮搖頭，宋雯嘆了口氣，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話去安慰她。到了後半夜，屋外傳來劇烈的敲門聲。
楚絮本就睡得不安穩，她從牀上驚醒着坐起來，披了件外套匆忙出去了。
門板本就不紮實，外面的人連踹幾腳後，門就開了。
楚絮剛打開客廳的燈，就看到那些人闖了進來。
她心如死灰，絕望感撲面而來，又是一幫人拿着借條進來。
這次的金額於她而言，是徹徹底底的滅頂之災。
五十萬！
楚絮癱坐在沙發上，目光死死盯着那張借條。
她肩膀垮下去，雙手捂住臉，人被逼到絕境後，反而冷靜至極。
楚偉元受不了這個刺激，上氣不接下氣，“我真的一分錢沒有借過，我……我要報警。”
“報吧，你拿了錢去做過什麼事我也能給你查得清清楚楚，你進了賭場，全都輸光了。”
楚偉元一輩子不沾賭，不抽菸、不喝酒，連賭場長什麼樣都不知道。
可這個套早就下好了，說不定連轉賬記錄和進賭場的證據都是齊全的。
十萬，勉勉強強還能湊齊，可如今這個五十萬，又該怎麼辦？
說不定明天還有一百萬，一千萬，楚絮兩手掐着腿，“你們是蔣修知的人嗎？”
“我們只認錢，不認人！給你三天時間，要是還不出錢，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！”
蔣修知到底看中了她什麼？
需要這樣大費周章的來算計她、折磨她？
他一步步將她逼到絕境，就爲了睡她，這遊戲就這麼好玩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