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沒有電梯，購物車來到樓下也上不去。
蔣修知將最重的東西都拿出來，他左手提着米袋，右手拿了一桶的油，“你就在這等我，我先拿上去。”
楚絮沒說話，站在邊上。
蔣修知快步上了樓，開門，放東西，然後又下樓。
他力氣很大，拎着重物時雙臂的肌肉繃緊，線條結實而有力，有些東西楚絮也能拿，但她沒有動。
二樓有鄰居下來，經過楚絮身前時衝她看了眼。
“你老公來來回回好幾趟了吧，你怎麼不幫着拿啊？”
“他不是我老公。”
“那也是男朋友吧？你們住三樓啊，這兒樓梯高，很累的……”
累死活該，蔣修知要這會倒地身亡了，楚絮還要買兩串鞭炮去放一放呢。
蔣修知下來的時候，楚絮看到他彎腰，額角掛着的汗順着俊朗的臉頰往下淌，他將剩下的幾個袋子全部提起來。
“走，回家吧。”
楚絮跟在他身後，他體力再好，也架不住這麼來回跑。
蔣修知的喘息聲落得很輕，回到了屋內，他將東西放到餐桌上。
“我去衝個澡。”
襯衫都溼了，他受不了。
楚絮擰開一瓶礦泉水，喝了兩口，“你不是有一大堆保鏢嗎？讓他們給你拿上來不就得了。”
“沒了，從今天開始就我跟你。”
蔣修知說完，要去拿換洗的衣服。
“超市的車還在下面，我去還掉。”楚絮說完往門口走。
“放着吧，我洗完了澡去還。”
“萬一被人推走了怎麼辦？”楚絮重新穿上鞋子，“你現在賠得起嗎？”
她也不看蔣修知是什麼反應，楚絮推開門走了下去。
她有些不信蔣修知說的話，楚絮推着購物車走向超市，她將車子還給了人家，卻並沒有立即回去。
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，甚至跑了一段路，但身後顯然沒有尾巴跟着。
楚絮像是嚐到了自由的滋味，她開心得不行，但並沒有得意忘形，而是抓緊時間回家了。
蔣修知洗完澡出來，這會已經是晚上了，兩人還餓着肚子。
“出去喫飯吧。”蔣修知打算去換衣服。
楚絮可沒有那個興致，“你既然已經沒錢了，就該學着怎麼節約。”
“可我不會做菜。”
“那這樣吧，請個傭人回來。”
蔣修知聽得出來楚絮話中的嘲諷，“那你等會，我琢磨一下。”
他學東西向來很快，那麼年輕接管公司事務時儘管也挺焦頭爛額，但那些難關都被蔣修知給一個個闖過去了。
購物袋裏有今晚買回來的菜和肉，蔣修知拎着它們進了廚房。
他找了個視頻，按照上面的步驟開始洗菜、切菜……
楚絮在門口看了兩眼，這會的蔣修知，就像是正在參加變形記的頑劣少年，她可沒有時間在這陪他改造。
曾彭澤生死不明，她必須趕緊找到他的下落。
蔣修知在廚房裏好一通折騰，差點把裏面拆了。
火開得太大，炒菜的時候根本來不及，要麼就是油鍋太燙，一把菜丟下去鍋子都燒起來了。
“喫飯。”
他自己燒的，再難喫都覺得不錯。
楚絮一口抿進去，沒什麼反應，怎麼說呢，就只是熟了而已，能喫，只是別太追求口感上的享受了。
偏偏有人還沒有自知之明，眼裏露着幾許期盼。
“怎麼樣？”
楚絮皺眉。“什麼怎麼樣？”
“好喫吧？”
“還行。”
蔣修知夾了一大口菜放到自己碗裏，“什麼叫還行，我覺得相當可以。”
楚絮用筷子將炒焦的辣椒挑出來，再專門放到蔣修知的米飯上面，“這是發揮失常嗎？”
“你不懂，有些菜需要焦一點纔好喫。”
喫過晚飯，蔣修知進了趟書房間，楚絮看眼放在角落的皮箱。
這兒不比蔣修知以前住的房子，沒有專門的衣帽間，房間也不大，擺了一張大牀後，除開靠牆的一個衣櫃外，幾乎沒有多餘的空閒地了。
楚絮出去倒了杯水，經過書房門口，門並沒有關上。
她看到蔣修知坐在書桌前，面色凝重地盯着電腦，放在鍵盤上的手沒有敲出一個字。
沒有了蔣家這一層光環，他不過就是個再尋常不過的普通人。
無權無勢，他還能用什麼來欺壓她呢？
蔣修知回到臥室時，楚絮已經睡下了，他躺到她身邊，手臂撈過她緊緊抱着。
即便一無所有，可他還有她不是嗎？
楚絮好不容易等到蔣修知睡着，她這纔將他的手臂推開，她小心地下了牀，幾乎沒有發出一點動靜。
她走到房間角落，拎起皮箱一步步往外挪。
楚絮換好了鞋子，一隻手搭在門把手上，鐵門有些老舊了，打開時發出吱嘎一聲。
楚絮還沒來得及推開，就聽到身後傳來陣男聲。
“你去哪？”
屋裏沒有開燈，蔣修知快步過來，客廳裏還擺着一些沒來得及整理的東西，蔣修知被絆了下，差點摔倒。
楚絮沒有驚慌失措，把燈打開。
燈光刺眼，也讓蔣修知看清了放在她腳邊的行李箱。
他臉色咻地沉下去，“你去哪？”
“當然是搬走了。”
“搬去哪？”
“想去哪就去哪啊。”
蔣修知的神色徹底坍塌掉，眼神也陰狠了不少。“誰允許你走的？”
楚絮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掃向他，“腿長在我身上，我去哪還用跟你報備嗎？”
蔣修知的嘴脣蠕動下，楚絮擡手，指尖在他胸口處戳了兩下。
“以前我走不掉，是因爲你的權勢纏綁着我，我不得不屈服，你的保鏢、你的助理，他們都是你的幫兇。可現在這些人都沒了，蔣修知，你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了，你還想綁住我呢？”
蔣修知呼吸驟緊，以前是他強取豪奪，把楚絮強按在了身邊，可他現在什麼都沒了，他難道要用鐵鏈子拴着她嗎？
“你不許走。”
“我爲什麼還要跟你生活在一起？逃不掉的時候，那是我認命了，但現在不一樣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