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樓的時候，突然又開口，“我要是賠給他一條腿，楚絮會喜歡我嗎？”
助理張張嘴，很是無奈，帶着蔣修知去醫院的路上，他也是實在忍不住了。
“您看楚小姐那狠勁，就算您賠了一雙腿她都覺得是應該的。蔣少，要不就算了吧，現在痛苦一點而已，但以後總會碰上更合適的。”
蔣修知沒有爲一段感情陷進去過，可僅僅就這麼一次，已經足夠了。
“你不懂。”
助理是不懂，像他這樣的談朋友尚且都知道要找個條件、家庭都差不多的，可蔣修知出生高門顯貴，這一路註定艱難險阻，他怎麼就不怕呢？
蔣修知躺在醫院的病牀上，左手插着點滴管，他舉高右手看了眼。
虎口處留着密密麻麻的針腳，翻過來，手掌心內也是。
“痛嗎？”
助理問他。
“廢話，你扎一下試試。”
“我以爲您會說爲了美人，這點都是小傷，毛毛雨。”
蔣修知咧了下嘴角，“嗯，反正是值了，她以後看到我這一排傷口，說不定就能想起我的好來。”
助理將買來的飯放到桌上，蔣修知身體有些撐不住了，“讓人保護好楚絮的安全，別讓她出事。”
“是，經濟緊張，還得花錢盯着她。”
蔣修知眼簾都閉起來了，“她不能出事，錢不夠我知道，蕭子翟借給我了……”
他話也沒說完，就睡着了，助理嘆口氣，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上。
屋內並不是靜悄悄的，旁邊還有兩個病人，他們晚上睡飽了，這會的精神很足，“你一會要抽血嗎？哎呦，好幾管子可嚇人了……”
“怕什麼，我是沒什麼感覺的。”
助理拉了張椅子坐到蔣修知身邊，想替他將耳朵捂上。
蔣修知滿面的憔悴，剛纔辦理住院明明有單人間，他卻沒選。
他倒是願意在自己的身上省錢，省下來的每一分每一塊恨不得都用在楚絮身上。
說到底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，躺在那裏輪廓被陽光給柔和了，助理年紀比他大，見慣了他以前的張揚跋扈。
如今這般謹小慎微，卻絲毫不值得。
楚絮搬走後去了公司，那邊確實有住宿提供，幾個女生住在一個公寓內，客廳和廚房等都是共用的。
她第一時間給宋雯打個電話，讓她當心點，千萬別讓那幫人露出馬腳。
焦閱在廚房幫忙摘菜，一邊看着正在忙碌的楚絮。
“你爲什麼突然搬過來啊？”
“不歡迎啊。”
“你不是有男朋友嗎？”
楚絮將魚片開，打算醃製一下。“分手了。”
她說的這樣輕描淡寫，焦閱從她臉上看不到絲毫的傷心。
“我的天，你男朋友那相貌絕了好嘛！你怎麼捨得呢？”
“不合適。”
“你把他甩了啊？”
楚絮打開火，準備炒菜，她話都說得那樣了，蔣修知肯定是死心了。
她搬出來也有一星期了，他倒是識相，沒再給她打過一通電話。
“就當他把我甩了吧。”
“他眼瞎啦，你這麼漂亮。”
同住一個屋內的袁倩來到廚房門口，“你們兩個好了沒啊？一會我還要用呢。”
“沒看到我們在炒菜啊？”焦閱不客氣地回道。
“這廚房又不是你一個人的。”
顧玉已經被公司解僱了，袁倩也算是她的閨蜜，現在楚絮搬進來了，自然是看她不爽。
外面傳來門鈴聲，她踢踏着拖鞋過去，“來了來了！”
袁倩一把拉開門，注意力一下被男人吸引過去，她盯着他的臉出神，“你……找誰啊？”
“楚絮在嗎？”
袁倩下意識皺眉，“你是她誰啊？”
“她住在這吧。”
袁倩不耐煩地回頭喊了聲，“楚絮，有人找你。”
焦閱率先探出個腦袋，一眼就看到了蔣修知。
“絮絮，你男朋友來了，八成是來求複合的。”
楚絮一籃子菜剛倒進去，油鍋內傳來爆炒聲，她許是沒聽見，沒有多大反應。
焦閱衝着蔣修知招手，“進來啊，別客氣，我們在做飯呢。”
蔣修知從袁倩的身側走了過去，楚絮自顧翻炒着鍋裏的菜，男人來到門口，目光一瞬不瞬凝視着楚絮的背影。
才幾天不見她，蔣修知以爲他能繼續忍下去。
從醫院出來後，他沒日沒夜泡在工地上，不想回彎斕居，不去想她，可是他做不到。
對楚絮的思念就跟有癮了一樣，越是想戒，就越是戒不掉。
廚房裏滿是油煙的味道，焦閱很識相，“你們聊，我到外面去。”
“謝謝。”
蔣修知邁進去一步，焦閱將門給他拉上。
楚絮把菜從鍋裏盛出來，她放下鍋鏟的力道很重，“你來做什麼？”
“來看看你。”
“既然看到了，回去吧。”
她頭髮隨意地挽在後面，蔣修知沒敢一下子靠近上前。
隔着一扇玻璃門，他聽到了袁倩的聲音，“搞什麼啊，把男人都帶進家裏了，真當這地方是她的？”
“你嘴上積點德吧，那是絮絮男朋友。”
“那個賠錢貨吧？”畢竟那天在會所裏，袁倩也在，“楚絮交這樣的男朋友丟不丟臉啊？”
“你丫有病吧，人家應酬而已，到你們嘴裏怎麼全變了？我看你就是嫉妒。”
楚絮端着盤子準備出去，“讓一讓。”
蔣修知乾脆攔在她的面前，她將楚絮手裏的盤子奪了過去，放到旁邊的流理臺上。
“你要幹嘛……”
楚絮被他一把拉過去，用力地按在懷裏。
“我就是想你，抱抱你而已，不幹別的。”
這廚房門關着就等於白關，擋不住兩人的說話聲，楚絮只好壓着嗓音，“蔣修知你發什麼瘋，鬆開我，別碰我。”
“我每天都在想你，真的，睜開眼閉上眼全是你，你讓我好好看看。”
蔣修知手掌固定住楚絮的下巴，眼神類似貪婪地緊盯着楚絮，“是不是瘦了？”
“你別臆想了成嗎？離開你我不知道多快樂。”
“不，你不快樂，我看得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