助理不由失笑，“您又不是剛認識她。”
說穿了，蔣修知那會非把楚絮搶到身邊，不就是因爲她這張臉嗎？
如今她的美經過了包裝，那就更加不得了了。
蔣修知手掌在褲腿上擦拭兩下，“她會嫌棄我嗎？”
“如果感情真到位的話，她當然不會計較這些。”
“她出去兩天了，我好想她。”
視頻是在江南的一個小鎮上拍攝的，楚絮至今還沒回宋城，蔣修知嘴角吐出一個菸圈，“你去打聽下，看她幾時回來。”
“您給她打個電話問問，不就行了。”
“她要肯接我的電話，我用得着讓你去打聽？”
楚絮對他總是這樣，不冷不淡的，在宋城的時候還不至於打電話不接，也可能是怕他會找到公司去。可只要一插上翅膀，她就會飛得遠遠的，就算他一天一百個電話，她都不會理睬他一下。
“算了，她要回來的話，自然會回。”
“你不懂，”蔣修知坐在落日的餘暉中，“我就是特別想她。”
助理只好摸出手機，他站在蔣修知身後，看了一眼跟前這個很不爭氣的男人。
他打了幾通電話，回來的時候看到蔣修知將手機貼在耳側，不過一直沒說話。
一看就是沒人搭理他。
助理輕咳聲，“是今天的火車，一個小時後就到火車站了。”
蔣修知丟掉手裏的煙，蹭地從地上爬起來。
“現在去還來得及。”
他趕緊回了辦公室，匆忙洗把臉，出門時換了件風衣。
火車站出口處人山人海的，蔣修知時不時張望兩眼，“你確定是在這？”
“確定，我已經問清楚了。”
他拿出手機，對着屏幕整理下頭髮，言語間似有懊惱，“你看我是不是老了？”
這是在內涵誰呢？
助理瞥了眼，“不老，特別年輕特別帥。”
“在工地上待了一年，感覺我都糙了。”
“爸爸，媽媽什麼時候出來？”
“不知道，應該快了。”
“媽媽看到我會很開心嗎？”
身後的男人沉默幾秒鐘後，這才說道：“涵涵，她真不是媽媽。”
“就是，你別騙我了。”
蔣修知將手機放回兜內，一扭頭就看到了許星函。
說實話，他都快把這號人物給忘了，許星函不是死纏爛打的人，也看得出來楚絮不想跟他走得太近。要不是因爲拗不過兒子，他也不至於帶着他到火車站來。
蔣修知的眉頭幾乎打成死結，眼裏的雀躍和欣喜被憤怒給取代。
“小子，你喊誰媽媽呢？”
涵涵擡起腦袋盯着他，“反正不是你。”
“你最好不要亂喊，要不然我連小孩子都打。”
許星函的眉峯同樣掛起了尖銳，剛要開口，就聽到涵涵喊了聲媽媽。
他聲音清脆，但是火車站的出口處人流涌動，他這麼一點細小的聲音，很快被淹沒在人羣中。
但他跑得很快，手裏抱着一束巨大的花，擦過人羣正在往前擠。
楚絮跟在老師的身邊，剛走到出口外面，就有不少人將相機對準了她。
“素顏也很好看啊，來，近距離打個招呼吧……”
原來是有人正在直播，這夥人別的本事沒有，蹭熱度的能力還真是一流。
涵涵撥開人羣，舉高了手裏的花，“媽媽——”
老師正低頭跟楚絮說着話，“四周都是眼睛，你以後說話做事都要注意，可別毀了自己。”
涵涵那一聲媽媽，楚絮是最先聽見的，她循了聲音望去，就看到蔣修知走得飛快，一把將男孩抱起來，用手捂住了他的嘴。
涵涵嚇了一跳，左手拍打着蔣修知的手臂，懷裏的花也掉在了地上。
許星函臉色大變，三兩步上前怒斥，“放開他！”
他聲音響亮，再加上對峙的兩人氣場太足，引得一羣人紛紛轉身圍觀。
老師看到蔣修知時，原本咧開的嘴角立馬就拉了回去，“天哪，你……你男朋友怎麼來了？”
“不知道，”楚絮壓根一個電話都沒有接，“不對，他也不是我男朋友。”
老師可聽不進去這些話，“絮絮，你現在可是在事業的上升期，不能讓別人知道你談戀愛的……”
涵涵蹬着兩腿，好不容易扒開蔣修知的手，“爸爸救我，媽媽救我！”
“小兔崽子，我都警告過你讓你別瞎喊了。”
蔣修知惡狠狠地再度去捂他的嘴，許星函當然看不得兒子受這樣的委屈。
“你把我兒子放了。”
他衝上前就要動手，蔣修知的助理見狀，自然是要上前攔阻。
現場更加混亂，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在火車站公然搶孩子呢。
公司安排了車過來，楚絮身邊簇擁着不少人，一個個直播的鏡頭恨不得懟到她臉上。
她現在別說是一舉一動了，就連一個眼神都身不由己，楚絮很快上了車，司機一腳油門，這纔將身後的人都甩開。
“絮絮，天哪，你好像真的火了……”
坐在後面的焦閱碰了下楚絮的肩膀，“我都好激動啊！”
老師拿了一瓶水，隨手遞給楚絮，“你說他不是你男朋友，那你們……還住在一起嗎？”
楚絮將水接在了手裏，“我現在跟他說要分開，他恐怕不會同意。”
就像蔣修知說的，他拼盡所有都是爲了她，丟開一切也是爲了她，他怎麼能看着她越走越遠呢？
“可他會阻礙你的發展，他配不上你啊。”
焦閱坐在後面沒敢吱聲，只是逆着光，看到楚絮的眉頭不經意皺攏起來。
老師又勸了她兩句，“公司給你規劃好的路，那是一條康莊大道，你自己一定要考慮清楚。”
楚絮擡了下眼簾，目光望向窗外，她跟曾彭澤在一起的時候，是不爭不搶的性子，現世安然，只要開心就好。
可她現在想要越爬越高，爲什麼呢？
還不是因爲站得越高，她能脫離開蔣修知的機率就越大嗎？她如果還是以前那個楚絮，那麼她離開蔣修知可能會很慘，可能會死。
但她如果能脫胎換骨到，沒人能傷害她了呢？
那蔣修知這個人，她就真的可以徹徹底底擺脫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