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種事不能拿來騙人，她只會更加恨你。”
“難道她現在就不恨我嗎？”
助理在旁邊語塞，“可那樣會更恨。”
“恨前面加一個更，我纔不在乎。”
蔣修知將香菸塞到了嘴裏，用打火機蹭地點燃。
助理見他臉頰凹陷，自從離開了蔣家，蔣修知整個人清瘦不少，這會更是輪廓分明。
煙星點亮了他潭底的深邃，他緩緩地吐出一個菸圈來。
“她馬上會進入一個不一樣的圈子，認識到更多高不可攀的人，光憑一個宋雯並不能讓她死心塌地的留在我身邊。”
說到底，蔣修知的骨子裏就帶着算計和深沉，一個人再怎麼改變，可性格里刻着的殘忍是剔除不掉的。
他是爲了楚絮改變不少，但他同樣能爲了這個女人，喪盡良心。
宋雯跟渣男分手後，來相林區找過楚絮一趟。
楚絮那麼多首飾和錢都放在她手裏，自然不會去懷疑宋雯。
這日，楚絮從公司出去，路邊停着的一輛白車突然衝她按響了喇叭。
宋雯落下車窗，“絮絮。”
楚絮一把就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。“你怎麼來了呀？事先也不打聲招呼。”
“想你了唄。”
楚絮看宋雯戴着個鴨舌帽，漂亮的捲髮全部紮在了腦後，“幹嘛，做偵探呢？”
“絮絮，有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。”
“怎麼了，搞得神神祕祕的。”
“我有可能找到曾彭澤在哪了。”
楚絮心裏一驚，滿眼的焦急已經藏不住，“他在哪？”
“我幾乎找遍了最好的私家偵探，可錢都打了水漂，這段時間我讓人一直盯着蔣修知……”
宋雯看到楚絮的臉上有了一種怪異的神色。“難道人……還在他手裏嗎？”
“我不確定，但是蔣修知前兩天去過一次康復中心，”宋雯說着，從包裏面拿出兩張照片，“你看看是他嗎？”
楚絮迫不及待地接過手，因爲距離遠，樓層高，照片中的人影顯得有些模糊。
蔣修知和一個男人站在窗邊，他的臉還算清楚，但那個男人就只能看到一個背影。
看着和曾彭澤差不多高，身形也很像，楚絮激動的手都在抖。
“你細查過嗎？”
“他肯定不可能用曾彭澤的名字去登記，而且我怕打草驚蛇。”
宋雯說着發動車子，“絮絮，曾彭澤失蹤這麼久了，我也不能保證這個是不是他。”
“他在哪？”
“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。”
楚絮不敢抱多大的希望，“當時我那樣命懸一線，蔣修知都沒有把他交出來，我想不通……”
如果說他在乎她，就不可能冒這麼大的險。
“有些事，還是見到了曾彭澤當面問他吧。”
宋雯一腳油門踩出去，楚絮掐着手裏的照片，畫面中的男人是站着的，那是不是說明他已經能站起來了？
至少，已經戴上假肢了吧？
楚絮心裏又急又慌，不知道見到曾彭澤後要說些什麼。
都是她不好，她心裏的愧疚每分每秒都在啃噬她，楚絮時不時地望向窗外，車子沒開多久，就來到了康復中心。
楚絮落下車窗，一眼看到了蔣修知的車子。
私家偵探已經事先查出了具體的房間號，宋雯擔憂地看眼楚絮，“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下吧，等到蔣修知走了再進去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楚絮一刻都等不了，這會一點時間都浪費不起。
宋雯帶着她去坐電梯，樓層數越來越接近，楚絮滿面的焦急都寫到了臉上。
來到病房門口，門敞開了一條細縫，楚絮的手掌剛要推過去。
裏面傳來蔣修知暴怒的聲音，儘管壓抑着，但仍是怒氣衝衝的。
“你怎麼辦事的？讓人跟蹤了都不知道。”
“對不起，蔣少，我下次一定注意……”
楚絮砰地將門推開，她快步往裏走，蔣修知這會坐在一張椅子上，看到她進來時臉上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。
“楚絮，你……你怎麼來了？”
她視線在屋內掃了一圈，宋雯也着急地看過去，病房內除了蔣修知和他的助理外，沒有旁人。
楚絮不甘心，走到了房間的角落，幾乎將每個地方都看了一遍。
她垂在身側的手指都在顫抖，她好像還是晚了一步。
楚絮想也不想地就要往外衝，蔣修知一個箭步上前抱住她，“你幹什麼去？”
“我問你，他人呢？”
蔣修知垂着腦袋，臉緊緊地貼着她，聲音也帶出幾許顫意，“誰？”
“還需要我說得那麼明白嗎？他在哪？你又把他藏到哪去了？”
“我沒有。”
楚絮餘光睇見牆面上靠着一副柺杖，她有些失控地掙扎起來，但蔣修知不肯放，雙臂死死地抱緊她。
“讓我見他一面行不行？只是看一眼，求你了。”
蔣修知心腸很硬，並不爲所動，“楚絮，你看錯了，認錯了，這兒什麼人都沒有。”
“那你爲什麼會在這？”
蔣修知的目光望向宋雯，眼神裏帶着狠和冷，“我們回家。”
“他到底在哪？讓我見他一面有這麼難嗎？蔣修知，你能不能好好地跟我說一說，你到底想幹什麼？”
蔣修知鬆開了手，話裏帶着壓抑的憤怒，“到了這一步，你還問我想幹什麼？我要的自始至終難道不都是你嗎？”
“我在這，我一直都留在你身邊，這還不夠嗎？”
“不夠。”
“那你要怎樣？”
“我要你成爲我的蔣太太，跟我結婚，給我生孩子。”
宋雯聽到這話的時候，眼裏露出了不少的震驚，她一直以爲蔣修知這樣的公子哥不會認真，即便那時候脫離蔣家，也不過是一時衝動。
可他這般毫不猶豫的神色，竟讓宋雯一眼看出他近乎於執拗的瘋狂。
楚絮覺得此時的自己，就像被蔣修知按着脖頸，給按進了深井之中。
頸後的這隻手永遠不鬆開，她一輩子別想呼吸到自由的空氣。
他不給她活路，她就只能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