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個兔崽子,你總算是想通了。”
“能想不通嗎?誰也不想在這種鬼地方待着啊。”
蔣太太上前,蔣修知既然鬆了這個口,接下來的事都好辦。
“你也別爲難楚絮了,她替你做說客,立了這麼大一功,你應該謝謝她。”
“我看你真是魂都被勾走了。”
蔣修知望了眼四周,這什麼破房間,連個窗戶都沒有。
“媽,是不是要過年了?”
“廢話。”蔣太太話剛說出口就有些後悔,畢竟自己的親兒子,可心疼着呢,“放心,媽一定讓你趕緊出去,我們高高興興的在家過年。”
蔣修知沒吱聲,神色倦怠。
蔣太太出來的時候,楚絮透過打開的房門看到了蔣修知的背影,他低垂着腦袋,顯得很沒精神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蔣太太這會看楚絮,總算順眼了些。
“你是怎麼說服他的?”
“蔣太太,我奶奶可以去醫院了嗎?”
蔣太太帶着律師往外面走,楚絮見狀趕緊跟了上去。
幾人來到停車場,楚絮眼見司機替蔣太太打開了車門,她趕忙上前攔住她。“我奶奶到底在哪?她真的不能拖了,我求求你行不行……”
“童家的人恐怕不會相信我一張嘴,我必須讓以綺親耳聽見,放心,你奶奶會沒事的。”
也就是說,她還要等童以綺見了蔣修知,如果那個時候童以綺極力反給奶奶找醫生,說不定就醫的事還要往後拖。
“您不能這樣!”
律師一把將楚絮拉開,司機見狀也將她推開了。
車門被甩上,楚絮對蔣太太來說也沒什麼利用價值了,畢竟看守所若是沒人通融的話,楚絮根本進不去。
她絕望地追在車子後面,蔣太太望了眼後視鏡,“這件事必須抓抓緊,可不能讓修知再在裏頭耗着。”
“是。”
蘭姨的手機鈴聲響起,她接通後,那頭傳來幾聲嘈雜。
“太太,楚絮的家裏人被帶走了,說是有人報警……”
蔣太太並不想聽這些細節,“走就走了吧,押着他們也沒什麼用了。”
楚絮接到許星函的電話後,第一時間趕去醫院。
奶奶被送進了搶救室,楚偉元癱坐在門口,楚絮腳步越走越快,直到手腕被人拉住,“楚絮。”
許星函出現在她的面前,“彆着急,你奶奶肯定會沒事的。”
趙建玲靠在冰冷的椅子內,一聲不吭,楚絮衝許星函點了頭,“謝謝你。”
“絮絮,”趙建玲像是才反應過來,她拉過了楚絮。“你沒事吧?這幾天都在哪啊?到底出什麼事了?”
“媽,我沒事。”
她一把抱緊女兒,楚絮握着趙建玲的肩膀,能感受到媽媽在發抖。“奶奶也會沒事的。”
許星函從一個袋子裏拿了水和麪包遞給她。“先讓他們喫點東西吧。”
楚絮接過手,徑自走到楚偉元的面前,她蹲下身來,“爸,喫一點吧。”
楚偉元眼裏佈滿血絲,搖了搖頭,“喫不下。”
“還沒等奶奶出來,你就垮了。”
楚絮頓時就溼了眼眶,將水往他掌心內塞去,“都是我不好。”
家裏遭的所有難,似乎都是因爲她。
“醫生說情況很不好,怕是……”
楚絮手掌遮着眼簾,這就是蔣家造的孽,所以她讓他們賠進去一個蔣修知,不虧。
看守所內。
童以綺看到了蔣修知,她垂淚欲滴,眼圈紅紅的,“修知,你怎麼成這樣了?”
蔣修知輕哼聲,“你心裏沒數啊?”
“我哥說了,那天的事是個誤會,媽也在盡力救你出去……”
“媽?”這麼快就叫上了?
“修知,這麼多年來,我一直都知道你對我的心意。”
蔣修知若有所思,要不是爲了應付蔣母,他根本懶得出來見人。
他現在看着童以綺的臉就煩躁,“逼着我娶你的主意,也是你出的吧?”
“當然不是,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呢?”童以綺聽着蔣修知的說話聲很喫力,畢竟舌頭還沒有恢復好。“是我爸媽,我哥哥變成那樣,他們肯定受不了。”
“行了,我答應跟你結婚。”
“真的嗎?”
“嗯。”
童以綺喜上眉梢,“修知,我一定會做好你的蔣太太。”
“該說的都說了,你也聽到答案了,走吧。”
蔣太太輕拍下童以綺的肩膀,知道蔣修知不情願,也沒必要在這礙他的眼,畢竟來日方長。
兩人起身往外走,蔣修知盯着童以綺的背影,他不知道他喜歡的女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,他想,她總不至於是開心的。
畢竟相處了那麼久,他出事了,她肯定也會有一點點擔心吧?
醫院。
一直到下午,急救室的燈這才熄滅。
許星函最先起身,楚絮見狀慌忙從地上爬起來,門被打開了,她嚇得不敢過去。
一張病牀被推出來,奶奶頭上纏滿了繃帶,眼睛緊閉,吊着水,楚絮喊了一聲,“奶奶!”
醫生走出來,臉色凝重,“命算是保重了,不過能不能醒過來,不好說。”
“怎麼會這樣呢?”
“時間拖得太久了,她當時就腦梗了,歲數又大,還沒有及時送到醫院來。”
楚絮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想要追上那張病牀,“不可以的,我奶奶還沒有開始享福呢。”
許星函將她給拉住了,“冷靜點。”
“觀察幾天再說吧。”
只是老人家年紀大了,凶多吉少的機率很大。
回到病房內,楚絮站在窗邊,外面陽光明媚,卻根本照不進她的心裏。
“絮絮,修知呢?出這麼大的事他怎麼沒來啊?”趙建玲害怕,也知道楚偉元幾乎方寸大亂,就想讓蔣修知過來,就好比需要一個主心骨一樣。
許星函衝楚絮看眼,她臉上劃過一片漠然。
“他傷了人,被抓起來了。”
“啊?怎麼會這樣?”
“我跟他分開了,以後也不會在一起了。”楚絮說完,將臉輕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