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，我是真心誠意要幫你的。”蔣修知好表現，立馬又湊了過去。
“出去吧，去陪你爸跟奶奶吧。”
楚絮用手肘往後面撞了下，“聽到沒，出去啊。”
“那行，媽，你燒幾個蔬菜就行，家裏沒有硬菜，我讓人送過來。”
喫飯的時候，奶奶讓楚偉元將輪椅推過來。
楚絮走出廚房，看到蔣修知將一條毯子折起來鋪在椅子上，他走到沙發邊，彎腰要將奶奶抱起身。
奶奶趕緊拒絕，“不用了，你不要做這些事。”
“奶奶，我比爸強壯，你看我，肌肉發達。”
奶奶卻很不好意思，除了兒子之外，不願意麻煩任何人。
“小蔣，這事他做習慣了。”
“您怕我摔了您啊，放心好了。”蔣修知說着手臂抄過奶奶的雙腿，她很輕，坐了這麼些年輪椅，身上更加長不了肉。
蔣修知抱着奶奶，讓她坐到餐桌跟前。
“坐着舒服嗎？”
“舒服。”
蔣修知蹲在她身邊，心思不免沉重，當年楚家人被關起來的時候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，一定有想起過他這個女婿吧？
肯定會覺得他神通廣大，卻在他們需要他的時候，不光幫不上忙，還成了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晚飯後，趙建玲在廚房收拾，楚偉元站在那幫不上忙，還覺得尷尬。
楚絮給他打開電視，“爸，你自己玩會吧。”
“絮絮，我們晚上住哪？你要真覺得那邊家裏不安全，要不我們去酒店吧。”
“爸，這兒房間多，夠住，你們先住兩天再說。”
楚偉元朝陽臺上望了眼。“這樣不好……”
“你先玩會吧，別操心這麼多。”
楚絮走向陽臺，看到蔣修知又在抽菸，她上前就把煙給搶了，“不是說戒了嗎？”
“我偶爾抽一下。”
“那也不行。”
楚絮將菸頭按在了菸灰缸裏，“有什麼煩心事？”
“想多了吧，我看着多歡快的一個人。”
“從喫晚飯的時候你就不對勁了。”
蔣修知將自己一層層僞裝得挺好，卻被楚絮一下就扒拉乾淨了。
他轉過身，後背往後靠着，手肘輕鬆地支在欄杆上。
他看到奶奶在跟楚偉元說話，家裏很熱鬧，比過年的時候都有那種喜滋滋的味道。
“一會奶奶怎麼洗澡？”
“這就不用你操心了，有我和我媽在呢。”
蔣修知腿往前輕輕踢了下，“你們兩個都這麼瘦，行嗎？”
楚絮在他身邊靠着，目光同樣望進了屋內，“從我奶奶出事到現在，我一直在學着一件事。”
“什麼事？”
“不要遷怒他人。”
蔣修知的目光落定在楚絮臉上，她看他像是沒聽懂。
楚絮笑了笑，表情溫和，“給你舉個例子啊，就是你媽害得我家這麼慘，這事跟你吧……是有關的，但關係不是很大。”
“你真這麼覺得嗎？要不是我，你奶奶現在還能走能跳，坐輪椅的日子……是真的難受。”
“哪有那麼多如果，要真能這麼說的話，我當初死也不要在這個城市工作，不碰到你，我的人生豈不是順風順水嗎？”
“你是不是想說，那樣你跟曾彭澤不會分開，他也不會失去他的腿，奶奶這會說不定在逗她的重孫？”
蔣修知說完，就更糾結了，好像還真是這麼個理啊。
怎麼他就跟掃把星一樣呢？
“是你非要說的，現在自己倒是生氣了，你怎麼這麼矛盾呢？”
蔣修知不高興極了。
楚絮上前捏住他的臉，將他的臉皮往上扯。
“我們改天帶奶奶出去旅遊吧，以前總是沒時間，現在就想多陪陪家裏人。”
“帶我嗎？”蔣修知一本正經問道。
楚絮手指更用力地捏下去，“難道我不是在同你說話嗎？”
蔣修知嘴角邊的弧度拉開，楚絮的手收回去，看看他的臉，“皮都捏不住了，是不是老了呀？”
她想換個話題，不想兩人都沉浸在過去的不美好中。
但蔣修知切入的角度很奇特，“老了？抓緊要個孩子吧，要不然生不出來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楚絮扭頭就想走，被蔣修知給扣住手臂拉回來，“你知道爲什麼老了，生不出來嗎？”
楚絮上下打量蔣修知一眼。
“因爲男人不行了，是吧？”
“不是，”蔣修知低下身，嘴脣都快貼到楚絮耳朵上了。“因爲那方面會冷淡，漸漸就不想這種事了，次數越少，中的概率不就越低嗎？”
楚絮擡手將他的臉推開。
“那挺好啊，就這麼耗着，耗到你再也不想了，你就不生這壞心思了。”
“那我就憋成變態了。”
楚絮一根手指戳向蔣修知的額頭，憋死活該。
沈家。
沈太太躺在牀上，沈嘉許洗完澡出來，走過去想要抱她。
她翻個身，“睡吧。”
“怎麼了，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？”
沈嘉許將手探進了沈太太的睡衣內，剛要有所動作，她隔着布料握住了他的手掌。
“嘉許，就算再努力都沒用的，我還是生不出來。”
“我說了不在乎，有沒有孩子都一樣。”
沈嘉許親吻着她的臉，沈太太卻很排斥，他被弄得瞬間冷淡了。
“難道沒有孩子，你以後都不跟我親近了嗎？”
沈太太沒吱聲，沈嘉許從牀上起來。
手機傳來一陣聲響，男人拿起來看眼。
沈太太揪着領口，將眼睛閉起來，有些事她並不是全然不知情，只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。
沈嘉許目光死死盯着屏幕，他看到了幾張照片。
童川站在廚房裏面，將藥倒進榨汁機內，還有他端着那杯果汁上樓的一幕，都被拍下來了。
“你的孩子不是意外流掉的，是被童川打掉的。”
沈嘉許隔着屏幕都有想弄死人的衝動。
“你要是不信，可以自己去化驗，那個裝過果汁的杯子馬上就會送到你手裏。”
沈嘉許當父親的希望，又一次被擊碎掉，這會正是氣憤難消之時。
很快，物業管家打了電話過來，“沈先生，有您的快遞到了，是要明天幫您送過去嗎？”
“現在就拿過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