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修知看她杵在那裏，就跟站軍姿一樣。
他拿起手機像是在發消息，“蕭子翟說他馬上回來，已經到樓下了。”
“他今晚還要住在這嗎？”
“不是跟你換住一段時間麼？”
楚絮想到趙建玲還沒走，這要是撞見了，萬一蕭子翟管不住那張嘴可怎麼辦？
蔣修知看出了她的糾結，“你自己選吧，今晚你住這，還是他過來？”
她回到門口，偷偷拉開一條門縫，聽到廚房裏還有聲音。
“他已經坐電梯上來了。”
楚絮快步走回去幾步，“讓他再等等……”
“你看看現在幾點了？”
楚絮也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地道，蔣修知看她面有難色，這就是腳踩兩條船的後果。
儘管他這條船楚絮從來沒想踩過，但架不住蔣修知自己漂過去的這個勁。
“你聽，好像有人在開門。”
“你快讓他回去！”
蔣修知用微信給蕭子翟發了條語音，“你今晚回家住吧。”
楚絮走到沙發前坐下來，蔣修知把燈給關了，“你先躺會，等你媽走後我再叫你。”
臥室內黑寂下來，蔣修知看不到楚絮的樣子，她就不用不自在了。
她起初還是端端正正坐着的，後來就蜷起腿很輕地躺到沙發上，儘量不發出一點動靜。
蔣修知在確定了她已經睡着後，這才起身出去。
趙建玲收拾妥當完正要走，蔣修知進了廚房，打開冰箱。
“媽，我託朋友買了些海蔘，您帶回去。”
“什麼海蔘啊，我們不需要，你自己喫。”
蔣修知將東西拿出來，一個個獨立包裝，個頭都有手掌那麼大，“燒湯的時候放幾個，就當喫着玩，不是什麼名貴東西。”
趙建玲看了眼臥室方向，“絮絮呢，睡着了？”
“是啊，睡了。”
“修知，你老實跟我說，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？”
蔣修知望着那些蒸好的包子，他心裏微熱，“我怕她心裏沒有我，我也怕我們走不到最後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們肯定不對勁，”趙建玲試探着問道，“因爲彭澤嗎？”
蔣修知點了點頭，“有點喫醋。”
趙建玲卻是沒忍住笑了出來，“你這孩子，心胸放寬一點，錯過後走不到一起的人，再撮合都沒用。換句話說，絮絮要真有這個心思，千防備萬防備都沒用。”
蔣修知想說，她不光有這心思，她還行動了呢。
“絮絮自己也說過的，她跟彭澤早就結束了。不信你現在讓他們重新談一次，走不到一起去的。”
“是嗎？”
可這兩人分明相愛過。
蔣修知將趙建玲送到門口，“媽，太晚了，今天辛苦你了。”
“你們要好好的啊。”
“好。”
蔣修知睡不着，到陽臺去抽口煙，他在戀愛方面真是沒經驗，也沒有那個天賦無師自通。
或許，他真的應該鬆鬆手。
翌日，楚絮醒來時發現她睡在蔣修知的牀上，她立馬起身往外走。
蔣修知早就起了，這會坐在餐桌前，喫着趙建玲昨晚弄好的包子。
“不清楚你，是不是自己爬上去的？”
楚絮也沒太客氣，拉開椅子就坐了。蔣修知怕她誤會，指了下客廳內的沙發，“我昨晚睡在這。”
楚絮看了眼，被子還在呢。
“不好意思，昨天實在是太晚了。”
蔣修知看到楚絮拿了手機，正專注地看着什麼。
“你過夜的事，我會替你保密的。”
楚絮手指在屏幕上點着，“保密？你說曾彭澤那邊嗎？沒事。”
“什麼叫沒事？”
“他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的。”
蔣修知嚥下了一口溫熱的牛奶，“他這麼信任你？”
“只要我不瞞着他，說什麼他都會相信我。”
這話，莫不是在變相控訴蔣修知的無理取鬧？
“那他可真是好。”
楚絮是知道這個男人小心眼的，“你也很好，這幾天都是你在幫我，謝謝。”
她格外的客氣，那就是真將他當外人了。
楚絮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，她也不能老住在蕭子翟家裏。
她看了眼悅景水灣的招租信息，大部分人都是自住的，出租的極少。
“你今天打算去哪？”蔣修知問了句。
“回去陪奶奶，晚上還是住蕭子翟那吧。”
蔣修知沒說話，隨她。
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，這日，蔣修知回來的路上接到楚絮的信息。
“我今天開始不去那裏住了，你幫我跟蕭公子說聲謝謝。”楚絮也不想白占人好處，喫的用的添置了一堆。
蔣修知沒有回她，到了悅景水灣，他來到電梯前，看到有個人穿着一件長羽絨服，幾乎裹到腳踝處。
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電梯，那人轉過身來，蔣修知纔看清她的臉。
楚絮手裏拎着一袋子水果，衝着蔣修知打聲招呼。“回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
蔣修知按了樓層鍵，然後盯着楚絮看，目光有些肆無忌憚。
她沒去蕭子翟那住，又在同一個電梯裏碰上，這是打算跟他回家了吧？
蔣修知朝着楚絮走近步，她不由往後退，後背靠着牆壁。
“我買了橙子，你要喫嗎？”
蔣修知盯緊她的臉，“回家喫。”
楚絮拿出來一個遞給他，蔣修知心想她都主動到這份上了，他可不能太端着。
“我讓蕭子翟滾回他自己家了。”
蔣修知接了橙子，電梯門打開，他率先走出去。
蔣修知沒等到楚絮跟出來，轉身看眼，見她還站在電梯裏。
“不走？”
楚絮搖搖頭。
還想讓他請她？“來吧，家裏暖和。”
蔣修知將手往前伸，卻看到楚絮按了電梯鍵，門在他面前被關上了。
蔣修知看到電梯繼續上行，但是停在了上面一層。
楚絮租到了房子，正正好好就在蔣修知的上頭。
沒辦法，只有這一家是空置的，能立馬就入住。
她開門進了屋，從冰箱裏將買好的菜都拿出來，曾彭澤打了電話，說馬上就到。
蔣修知回到家裏，擡頭盯着天花板看去，臉色僵硬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