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。”
這就有點太爲難人了，楚絮想不到話去接。
蔣修知往後靠去，高大的身影陷入老闆椅中，他打量着楚絮，說的話也挺刻薄，“你身上已經沒有一丁點價值了，娛樂圈進不去，你還能幹什麼？外面隨便找個工作上一上？這筆債我要是幫你墊付了，我的風險很大。”
“我會還你的。”
“你再想想，還有沒有別人能幫你。”
楚絮當然不可能去找曾彭澤。“沒了。”
公司跟藝人本就是一體的，蔣修知站起身來，他走到落地窗前，好像在思考這一筆買賣值不值得。
怎麼算，他都是虧的。
“我可以留在公司，轉行做經紀人也行，實在不行就做助理。我還有自己的工作室，也簽了藝人，只要賺到錢我就打進公司的賬號內。”
一夜涼雨已過，這會陽光明媚地打在玻璃窗上，蔣修知側過身來，肩角和脖頸處都有餘光。
“姓曾得捨得嗎？”
楚絮回得也挺坦蕩，“這是我自己的事，跟他沒關係，他也沒必要替我背這個鍋。”
“他沒必要，我就更沒必要了。”
蔣修知說着再度望向窗外，“你的提議也不錯，我身邊缺個隨行的助理，你來當，怎麼樣？”
楚絮聞言，眉頭瞬間就打結了，“你身邊不是有人嗎？”
“他有別的事要去辦。”
楚絮是有些猶豫的，蔣修知一猜就能猜到她的顧慮是什麼。“你怕我故意把你弄到身邊來？究竟是怕我想近水樓臺先得月，還是怕我公報私仇？”
“我沒做過這種，我怕做不來。”
“誰不是慢慢學起來的，你爲了讓姓曾得沒有後顧無憂，主動退圈的勇氣我很佩服。怎麼到了我這兒，就想着賴賬？”
楚絮的臉色有些難看，“好，我答應。”
蔣修知面上沒有絲毫的鬆快，“中午我在公司喫飯。”
楚絮站着沒動，蔣修知睨了她一眼，“你不應該問我，什麼時候用餐？想喫什麼嗎？”
楚絮這才反應過來，“你想什麼時候喫？喫什麼？”
蔣修知往椅子上一坐，目光有些凜冽地盯着她。
楚絮被她看得發毛，“我哪裏……做錯了嗎？”
“你去門口問一問，找找自己的原因。”
她看得出來，蔣修知有些找茬的意思在裏面，楚絮走出辦公室，倒是很認真地跟他的助理請教起來。
“我哪裏做得不對了嗎？”
助理一下就聽出來了，“你挺牛氣的，我跟蔣少說話可從來不敢這樣，至少要說個您。”
“……”
楚絮正要重新回辦公室，助理悠悠地說道，“蔣少對你可真寬容，這要是放我身上，早就讓我滾了。”
“我看你們關係挺好……”
“我剛開始到他身邊，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的，你別以爲蔣少在針對你，看看，對你多有耐心啊。”
“……”
楚絮回到男人的辦公桌前，“您想何時用餐？想喫點什麼？”
“老時間，至於喫什麼，你看着辦。”
蔣修知接了個電話，說了幾分鐘後掛斷，見楚絮還在。
楚絮只好往外走去，看眼時間還早，她刻意調了個鬧鈴，生怕一會忘了訂餐時間。
助理見她似是要走，“你去哪？”
“先去找唐姐談點事，馬上過來。”
“你不能離開，你得守在這，萬一待會蔣少要差你做事怎麼辦？”
“他可以給我打電話。”
助理聽着這話就笑開了，“楚小姐，你知道這個職位就好比什麼嗎？”
“什麼？”
“裏頭的人，就好比古時候的皇帝，像我們這樣的，那就是要貼身服侍的，要在皇帝叫一聲就能聽到的地方待着。”
楚絮算是聽懂了，“貼身太監，是吧？”
可算是說對了，“差不多這意思吧。”
聽着怎麼像罵人呢。
楚絮哦了聲，“那我在這候着。”
她沒等到中午，蔣修知過了會就出來了，腳步匆匆地朝着會議室走去。
楚絮盯着他的背影愣了兩秒，但反應很快，立馬就追在後面。
公司開了個緊急會議，各大經紀人和高層都在，楚絮站在蔣修知的身邊，不知道要做什麼，有些侷促。
唐姐目露疑惑地看她，蔣修知已經率先進入正題了。
“大家看看自己手裏的藝人，一旦涉及有風險的，必須及時遏制，”蔣修知說到這，視線就掃到了唐姐身上，“管不住的人，就跟洪水猛獸一樣沒區別。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做出擅自發微博這種愚蠢的行爲！”
他這話一出，衆人目光齊刷刷地都望向了楚絮。
畢竟這種事，也就她一個人敢做。
楚絮就跟動物園裏的老虎一樣，被人圍觀，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去給蔣修知倒水。
唐姐臉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的，“手裏藝人的平臺密碼我都改過一遍了，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。”
“公司前期投入到藝人身上的資源和財力，不是爲了培養出白眼狼的。”
楚絮將杯子放到蔣修知的手邊。
男人沒看她一眼，唐姐被嚇得冷汗直往下掛。
蔣修知用手拿着茶杯，燙得要死，本想呵斥兩句，但是看她站在身邊實在可憐，便忍住了。
一整個會議，就差把楚絮掛起來批鬥，雖然蔣修知話裏話外都沒有提到她的名字，可只要有點智商的人都懂。
蔣修知讓手底下的人想辦法，怎樣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。
一票人都沉默了，楚絮更是大氣不能出。
到了接近一點，蔣修知還沒有散會的意思，楚絮毫無經驗，就怕他突然結束了，問她要飯喫。
大傢伙討論得相當熱烈，實在沒招了，就有人出餿主意。
“要不重新發個微博吧，就說被人盜號了。”
“這可以啊，我們再買一波熱搜，說是對家請了黑客……”
蔣修知手指敲着太陽穴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這個方案的可行性。
唐姐頓時來了精神，“盜號的事，真說得過去呢。”
蔣修知冷哼聲，“闡述情史這一塊怎麼解釋？搞得跟回憶錄一樣詳細，要不是親身經歷，編都編不出這些風流韻事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