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施麗姝護在懷裏，衝着男人冷漠地開口，“有什麼事出去再說。”
“這是我們之間的事，跟你無關。”
“怎麼了，錢沒給夠是嗎？”沈嘉許什麼身份，自然不需要跟這種人在這掰扯，“想要多少？”
“我不要錢。”
“那你要什麼？”難不成還要談感情？
施麗姝推開了沈嘉許的手，他手臂垂在身側，有種落空感。
他的沈太太上前，跟人嬌聲軟語地說着話，“怎麼還是這樣的脾氣？”
“你不說就喜歡我這樣嗎？”
“那也不能鬧啊，多難看，我不過今天沒回你消息罷了，我是真有事。”
男人沒有大吵大鬧，算是比較乖的，“什麼時候找我？”
“改天。”
沈嘉許拽住施麗姝的手臂，將她強行往前拉去，男人自然不甘心，追在後面。
沈嘉許掉頭呵斥，“滾！”
施麗姝衝他擺下手，男人就沒再跟上了。
兩人走到一家母嬰用品店的門口，沈嘉許鬆了手，將手指放到頸間，動作粗魯地撕開領帶。
他目光陰鷙地盯着施麗姝，“你想害死他嗎？”
“他平時還是很聽話的，這次是我沒管好他。”
沈嘉許額前的青筋繃起來，看着有些面目可憎的樣子，“你現在懷了孩子，你要敢跟他亂來……”
“不會的，”施麗姝打住他的話，“我想好好生下孩子，不過他比較黏人，要不這樣吧，你幫我解決了。好好跟他談，該給多少錢，你給，不要用蠻力。”
“……”
沈嘉許胸口的憤怒在爆燃開，“你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？”
“不肯啊？那算了，這麼耗着也沒事。”
施麗姝朝店內張望眼，她走了進去，拿起貨架上的一雙小鞋子，“快看，是不是好可愛？”
那鞋子頂多也就沈嘉許的半隻手掌大，他方纔的狠戾和憤怒瞬間消散了。
他走過去站到施麗姝身邊，沈嘉許忍不住用手摸了下。
“行，我給你解決，但這是最後一個。以後我不希望再發生這種事。”
施麗姝沒有向他保證，她又拿了件小衣服在身前比了比。
“如果是兒子，穿這個就好看。”
她看到沈嘉許整個表情都柔和下來，拿捏住他太容易了，只需要一個他的孩子。
可她覺得這樣對沈嘉許來說，太仁慈了，他是真的不配。
沈嘉許將施麗姝送回家後，就出了趟門。
下午的時候，施麗姝收到條消息，是今天碰到的那個男人給她發的。
“你老公給了我一筆錢，威逼利誘都用上了，讓我離開你。”
“那你見好就收吧。”
“他真以爲我們倆發生了什麼事。”
施麗姝靠着牀頭，“他也有覺得噁心的時候。”
一直到晚上，沈嘉許才推開房門進來，他走向牀邊，彎腰坐下去。
“晚飯吃了嗎？吃了什麼？”
“你是在關心我呢，還是關心我肚裏的孩子？”
沈嘉許想要伸手摸一摸，被施麗姝揮開手。“別碰我。”
“明天我要去外地開會，我不放心你，你就別出門了。”
沈嘉許兩手撐在身側，最近他倒是天天回家了，身上也乾乾淨淨的，沒有煙味，沒有香水味。
“你放心好了，我不會對施家動手的。”
施麗姝冷笑出聲，狼的本性永遠是兇殘的，誰都別指望他會突發善心。
第二天，沈嘉許剛出發不久，外面就下起了傾盆大雨。
傭人一刻不敢離開施麗姝，時不時給她拿着遙控器、水果等。
“太太，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，都看不清路上的車了，您今天不出門吧？”
“不出去。”
施麗姝抱着個玩偶，盯着玻璃窗上落下的水幕，沈嘉許跟她說過了，今天不回來。
她閒着無聊，總想找點事情做。
沈嘉許接到電話的時候，剛結束完會議。
他看眼時間，都晚上八點了。
祕書將訂好的餐送進來，“沈先生，飯都熱過兩遍了，您趕緊喫吧。”
沈嘉許正在接電話，示意她別說話。
“沈先生，”電話那頭的聲音透着焦急，“沈太太說這個孩子不想要了，約了明天一早的手術。”
“你胡說八道什麼？”
“我是怕到了明天就來不及了，她真是這麼跟我說的。”那人是沈太太的營養師，聽到這個消息時震驚不已，“她說之前一直在喫中藥，怕對孩子不好。”
“她敢！”
“您又不是不瞭解她，她是真的敢啊。”
沈嘉許掛了電話就往外走，祕書捧着飯追過去，“沈先生……”
他一巴掌揮掉了，“走開！”
這會開回去，要兩個小時的車程，一路上都是暴雨，雨刮器刷刷地打在玻璃窗上，沈嘉許不停給施麗姝打着電話，但她都不接。
回到家門口時，已經是深夜。
他推開車門下去，連雨傘都沒拿。
司機看到他衝進了院子內，雨水瞬間將他澆透，他進了屋後，沒換鞋子，直奔二樓而去。
沈嘉許步子邁得很大，但腳底打滑，雙膝跪在了堅硬的臺階上。
他雙手撐着，疼痛感席捲而來，他一隻手吊着扶手，這才慢慢起身。
腳邊都是雨水，他緩緩上樓，然後推開了主臥的房門。
裏面傳來說話聲，施麗姝沒睡，還在看着電視。
電視機內的聲音淹沒了沈嘉許的腳步聲，他突然出現在施麗姝面前，嚇了她一大跳。
她用手拍着胸口，“你嚇死我了！”
施麗姝上下打量他一眼，“你沒撐傘嗎？”
沈嘉許走到牀邊，身上帶着寒氣，不敢離她太近，“你想把孩子打掉？”
“你聽誰說的？”
施麗姝一點不心虛，繼續盯着電視屏幕。
他彎腰拿走了遙控器，將電視關掉，“是不是我要不回來，明天你就去醫院了？”
施麗姝眯眼看向沈嘉許，這時的他多狼狽啊，可狼狽得過除夕夜的她嗎？
她笑嘻嘻的，“你看你急的，我是有這個想法，但現在又打消了呀。”
沈嘉許膝蓋上還疼得厲害，看着施麗姝眼底的笑，他覺得這女人也病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