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我像關押犯人一樣關在這，我還能見誰？”
沈嘉許趁她不備，將那把水果刀搶了過來，他拽過施麗姝的手看眼，“在孩子生下來之前，你最好給我消停點。”
“孩子，我會好好生的，但在那之前，你至少要善待我父母。”
沈嘉許捏着刀柄，不知道是真的答應了，還是嘴上應付，“放心，我不會爲難他們。”
其實就算他肯發毒誓，且毒誓可以應驗，施麗姝都不會相信的。
她朋友不多，大多數已經漸行漸遠，現在唯一能說說話的就只有楚絮了。
兩人約在外面坐了會，楚絮朝施麗姝的身後看眼。
“沈嘉許還挺重視你的，恨不得重兵把守啊。”
施麗姝輕諷出聲，“好聽點是重視，難聽點是監視。我要見你一面也很難，發了一通火纔出來的。”
“他好不容易有了這個孩子，能不小心嗎？”
施麗姝轉動着杯子裏的匙子，楚絮看出她有心事，“怎麼了？不高興啊。”
“等孩子一生下來，我就沒什麼利用價值了吧，到時候就成了廢人一個。”
楚絮不着痕跡睇向那兩個保鏢，所幸她們的說話聲很輕，他們不敢上前來，也聽不見。
“爲什麼這樣說呢？你畢竟是孩子的媽媽啊。”
“這不是危言聳聽，他做得出來，而且一定會這樣做。”
沒人會比施麗姝更瞭解沈嘉許了，“他現在讓着我，不過是因爲孩子在我肚中。”
“那就打官司離婚，孩子肯定會判給你的。”
施麗姝沒有解釋這個辦法爲什麼行不通，楚絮看到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對，她身子靠着桌子，越靠越近。
“我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？”
“問吧。”
“當初，你是怎麼說服蔣修知認罪的？”
楚絮端着咖啡杯的手輕頓住，那一段時間發生過的事，她從來不會主動去想起，因爲實在是太痛了。
但她跟施麗姝說了實話。
對面的女人聽完，沉默了許久。
施麗姝嘆了口氣，目光懶懶地望向窗外，“他愛你，所以想賭一把，正因爲太愛你，這一招纔有用。”
可這要是用在她和沈嘉許身上，恐怕能弄成個笑話。
“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？”
施麗姝眉眼輕彎，“走一步算一步吧，爲了搶孩子而做好充分準備。”
沈嘉許不會讓她在外面待太久，施麗姝也怕他會找楚絮麻煩，聊了會便回家了。
沈嘉許沒有出門，一看到她，焦急的神色總算舒緩些。
“怎麼纔回來？”
“喝個下午茶，總要說會話吧？”
沈嘉許跟在她後面，“你離楚絮好點，她不是個好人。”
施麗姝走到樓梯口，將手裏的拎包遞向沈嘉許，“她不是好人，你是嗎？我在你身邊都不怕，還能怕誰？”
男人將她的包拎着，施麗姝見他不動，臉上爬起了不悅，“抱我上樓啊。”
她最近真是越來越蹬鼻子上臉。
“爲什麼？”
“我們誰都惹不起蔣修知，更何況現在我還是這麼個情況，楚絮要是不好過，保不準蔣修知會來對付我。你也想我安安心心生下孩子吧？你就當爲你的孩子積德。”
沈嘉許將她抱進了房間，“放心，我懂。”
他知道施麗姝看他礙眼，放下她後並沒有在房間裏待着，她聽着男人的腳步聲走了出去。
她心裏藏着不少的想法，只是不敢輕舉妄動，生怕前功盡棄了。
施麗姝躺了會，起身出了房間，她順着樓梯往三樓而去。
她穿着棉質的拖鞋，走路很輕，幾乎聽不到腳步聲。
走到沈嘉許的書房跟前，裏面隱約有說話聲傳來。
“沈先生，那些人我都摸排了一遍，也都問清楚了，他們跟太太沒有更進一步的發展，您放心……”
“放心？”沈嘉許的話裏全是嘲諷，就連自己聽着都覺得好笑，“你信嗎？”
“這……說不定太太只是想氣氣您。”
“我在她心裏，可沒這麼重要。”沈嘉許拿起一支菸放到嘴裏，施麗姝聽到了打火機被啪嗒打開的聲音，“你相信一個放蕩的女人，放着那些小男人，她捨得一個都不碰嗎？”
施麗姝靠在門框上，沈嘉許的話就像是沾了毒水的鞭子一般在甩過來。
惡毒、難聽，且撕扯着施麗姝的心臟。
“孩子應該是您的，您……”
“應該？”沈嘉許心情煩躁得很，“你跟着我不是一天兩天了，更該知道我不喜歡聽這種話！”
書房裏的男人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。
沈嘉許狠狠地抽了兩口煙，擡手在菸灰缸內用力地掐着。
“等她生下來後就知道了，如果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，我就送他們父子倆一起上路。還有，整個施家都的陪葬！”
施麗姝一字不差地聽着他說出來的狠話，沈嘉許在她的面前假惺惺，並不是因爲相信她，而是孩子在她的肚子裏跑不掉。
他多的是找她算賬的時間。
旁邊的男人看眼沈嘉許，他戾氣太重，身邊的人幾乎都很難接近。
“沈先生，如果孩子是您的……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，到時候您跟沈太太就好好過吧。我知道我不該說這些話，但我真的很想看到您有個真正的，屬於自己的家。”
施麗姝繃緊了後背，她不敢想象以後的日子有多糟糕。
沈嘉許喜歡孩子，她也喜歡，他不肯放手，她更是死都要把孩子留在身邊的。
施麗姝沒聽到沈嘉許說話，只是聽見了一聲輕笑，裏面帶着濃濃的輕蔑。
她知道這件事最終的答案，會是怎樣的。
男人嘆了口氣，“沈太太這些年，爲了懷孕也不容易……”
“你心疼啊？”
“不，不是。”
沈嘉許拉開椅子坐了下去，“我沒想過跟她要孩子，要不是別人的留不住……”
他何至於去稀罕她生的呢？
“我的孩子，憑什麼叫她媽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