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殿內,各宮嬪妃裏少不了有人開始竊竊私語,向來嫺靜寡言的如賢妃卻在這個時候最先站出來說話——

    “太后娘娘說的對,天子犯法亦與庶民同罪,皇后娘娘自然也不能例外。”

    皇后娘娘杏眸怒瞪:“好你個如賢妃,本宮真是錯看了你,還真是咬人的不叫,你藏得可真夠深的。”

    如賢妃語氣清冷,不卑不亢:“無規矩難成方圓,臣妾只是說了實話。”

    自始至終,雲子佩都沒有說一句話,其實她和趙婉兮心裏都有數,就如同皇后娘娘剛纔所言,欲加之罪,何患無詞,這些所謂的證人證物裏,大多都是人爲捏造出來的。

    麝香香囊的線索早就斷了,皇后娘娘處理的很乾淨,這些所謂的證人證物都是冷君遨和太后娘娘的傑作,雲子佩小產之事,幾乎也能確定與皇后無關,只不過偏巧遇上了個不怕死的寒月,賠了性命也要將皇后娘娘拖下水。

    總而言之,只能怪樓皇后倒黴,還有樓家日益囂張的氣焰,樹大招風,最終將樓氏一族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。

    “哀家傳皇上口諭,廢除樓氏皇后之位,打入冷宮。與其勾結涉案的宮人婢女,一律於明日午時處死!”

    太后深邃的眸光透着犀利狠決,淡淡瞥向癱軟在地的樓氏。

    樓氏被人拖了下去,哀慘的哭喊聲在空氣裏盪漾散開,涉案的所有丫鬟全都被關進大牢,等候明日午時的死刑。

    趙婉兮走在路上,突然對雲子佩開了口:“婉兮有一事相求!”

    雲子佩凝對上她的水眸:“你但說無妨!”

    “明日可否賜寒月鳩酒一杯,留她全屍!她……只是個可憐人。”

    雲子佩垂眸思忖數秒,緩緩點了頭:“本宮答應你。”

    其實雲子佩和趙婉兮都知道,寒月那丫頭是無辜的,可是她卻必須得死,連同着她的死,皇后娘娘的定罪纔算落下了實錘,這一篇再也無從查證。

    可是,趙婉兮卻莫名有些心疼那個寒月,甚至從好奇到心生好感,忍不住想爲她做些什麼。

    冰冷的鐵牢外,趙婉兮塞了賞銀給看守的侍衛,瞞着所有人私下來探望了寒月。

    雖然是死刑犯,但卻不是什麼機密要犯,守門的侍衛也並不在意,拿了賞銀只交待讓趙婉兮快點,別耽擱太長時間。

    趙婉兮推門而入,大牢雖不及地牢森寒,但也有些冷,幸好她早有準備,帶了件披風過來。

    寒月就關在最外面那間鐵牢裏,隔着鐵柵能清楚看見她蜷縮在角落,閉目養神,看起來依然很踏實。

    只覺得身子一暖,寒月緩緩睜開眼,對視上趙婉兮清澈明亮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你來做什麼?”

    清冷的嗓音淡淡傳來,寒月的眸光只從趙婉兮的臉上一掃而過。

    趙婉兮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,語氣亦清清淡淡:“我來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寒月警惕的看着她,壓低了嗓音:“事情已塵埃落定,婉兮姑娘你還想做什麼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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