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婉兮渾身痠軟的窩在男人懷裏,陪着他又睡了一覺,直至響午門外傳來朝三的聲音——

    “爺,花公子進宮了,等着爺和婉兮姑娘一起用午膳。”

    趙婉兮驚醒,自己纔剛搬進瓊華宮,就被男人拖着一覺睡到快響午,差點誤了大事。

    匆促爬起來迅速穿戴整齊,不忘找出事後藥丸再吃了一粒,同時衝男人丟下一句:“我要出去一趟,就不陪你們喫響午飯了。”

    壓根兒沒給男人說話的機會,趙婉兮已匆匆忙忙的出了房門。

    牀榻上的男人鷹眸半眯,盯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凝盯了許久,目光緩緩落向抽屜,正是趙婉兮剛纔拿事後藥丸的那隻抽屜……

    趙婉兮朝着大牢的方向飛奔而去,今日午時寒月將被賜死,她也不能確定那丫頭會不會服下自己塞給她的那顆藥丸,心裏還是掛念着。

    即將趕到大牢門口時,正好看見士兵們將屍體擡出來,除了寒月留了全屍,其餘人皆是血肉橫飛,慘不忍睹。

    “扔去後山的亂墳坡喂野狗——”

    主事的公公下了命,趙婉兮始終保持着一定距離,悄悄的跟在後面,寒月如果服用了她的藥,一個時辰後她便會醒來,她若是沒有服用,那……從此便是陰陽兩隔。

    亂墳坡,橫七豎八的人骨分外瘮人,趙婉兮醫科出生也不禁看的有些毛骨悚然,雞皮疙瘩掉了一地。

    士兵們扔下屍體後便迅速離開了,趙婉兮隱約聽見有人說:趕緊走,一會兒野狗聞到血腥味該來了。

    看見他們倉促離開後,趙婉兮趕緊將寒月的屍體拖到一旁,野狗嗜血,它們是衝着屍肉來的,寒月和血肉模糊的那一堆躺在一塊兒,難免不會着誤傷。

    卯足了勁兒將寒月儘量拖得更遠,在不確定她是否會醒過來之前,趙婉兮要好好守護着她。

    躲在草叢後,趙婉兮聽見嗖嗖風聲,從草縫間望去,清楚看見一羣彪肥體壯的野狗正圍着那堆死屍嘶啃,血肉橫飛,好不駭人。

    哪怕是曾經做過無數次解剖手術,趙婉兮依然忍不住胃裏一陣翻滾,她瞥開眸不去看,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發出一絲聲響。

    別看那一羣野狗喫相粗魯狼狽,可進食時間還真長,近一個時辰過去,依然還能聽見它們牙齒嘶咬肉塊,口水嘖嘖的聲音。

    “唔——”

    輕微的悶哼聲從寒月口中逸出,趙婉兮水眸一亮,她還活着。

    可是野狗離得太近,趙婉兮不敢發出聲音,怕把它們給招來了,她直勾勾的盯着寒月的臉,只見她秀眉微蹙,緩緩睜開眼睛。

    醒了!她沒死!趙婉兮打從心底爲她感到高興。

    呼呼的異聲夾雜着血腥的氣息,突然從她們面前傳來,幾隻比狼還壯實的野狗將她們圍繞,狗嘴上還沾染着人肉,毛色染着腥紅,甚是可怕。

    剛剛醒來的寒月看見這一幕,嚇得連連後縮,與趙婉兮蜷縮緊靠着身後的泥壁,二人的小手也不由自主的緊緊握在一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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