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籠罩着幽宮,從殿頂望向蒼穹,有流星劃過。

    小時候曾聽人說,一顆流星的殞落,代表着一條生命的逝去,趙婉兮輕撫着子佩冰冷僵硬的臉頰,願她在天堂能遇見真愛。

    黑暗中,一道削瘦筆直的身影如青松挺立,緩緩走近了幽宮。

    冷思言就像擁有一雙狼眼似的,在黑暗中燿燿生輝,他直勾勾的黑暗的牆角,緊逼而來。

    “你終究還是來了。”

    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響起,趙婉兮並不意外,當幽宮內瀰漫着詭譎的氣息時,她就知道自己可能中了別人的圈套。

    趙婉兮依然抱着雲子佩一動不動,清冷的嗓音透着低怒:“你答應過我不會對子佩落井下石的……”

    雲子佩答應過她不會再和三皇子糾纏,如果冷思言不告發,皇上又怎麼會查出過去的事情?

    “本王雖然並非誠信之人,但答應過你的事情也絕不會輕易反悔,雲貴妃有了了身孕,你以爲敬事房的太監都是吃閒飯的?近兩個月來她一直推三阻四不與皇上親近,如今肚子裏突然有了孩子,你覺得皇上會以爲這個孩子是哪兒來的?”

    冷思言低沉的嗓音透着輕蔑的冷笑,他的身影穿過月光的投影,一步步走向黑暗。

    趙婉兮冷冽的眸光直盯着她,咬着牙一字一句:“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,你們在她身上如此行刑,心……就真的不會痛嗎?”

    冷思言泛着寒光的鷹眸淡淡從雲子佩的屍體一掃而過:“皇上下令對她實行了幽刑和鞭策,這是她罪有應得,誰也幫不了她。至於她的眼睛和手腳……婉兮姑娘恐怕要問如賢妃的心是不是真的不會痛?”

    聞言,趙婉兮恍然大悟,就算是貞妃犯下滔天大罪,皇上也未執行如此殘忍的極刑,對雲子佩使出如此殘忍手段的人……是如賢妃!

    “二皇子來幽宮,不會就是爲了來告訴我這些的吧?”

    趙婉兮對冷思言並無信任,這個男人城府太深,就算他口口聲聲說雲子佩東窗事發是敬事房太監發現了端倪,可是她覺得事情絕非他說的這麼簡單。

    雲子佩就算有了身孕,那也只是初期,連她上次回宮也未有所察覺,只短短不到半月光景,敬事房的太監又如何得知?

    而且雲子佩也並不傻,她也有過懷孕經歷,若發現自己懷孕的可能,她絕不會去找太醫來診。

    換位思考,如果趙婉兮是她,最先想到要找的人絕對是三皇子,而並非太醫。

    雲子佩走得太匆促,趙婉兮只來得及與她道別,還有很多事情沒有來得及問個明白。

    冷思言低沉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幽幽飄來:“本王知道你與雲貴妃情同姐妹,按着宮裏的規矩,像她這樣的……死後直接扔去後山的亂墳破,便算了事。不過,本王爲了你倒是給網開一面,給她一個入土爲安的機會。”

    趙婉兮秀眉微蹙,爲什麼她聽着二皇子的口吻透着說不出的霸道狂妄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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