帳營裏的聲音陸續傳來,外面的金雁聽得一清二楚,說不上來爲什麼,只覺得又羞又惱。

    就在這時,金翎走了出來,金雁幾乎連想也未想,直接衝到他面前,橫眉冷對,劈頭蓋臉的便是一頓罵。

    “誰讓你去求趙大夫的?我有事情用不着你多管閒事兒……”

    她突如其來的質問讓金翎先微微一怔,再接着很快便反應過來,低沉道:“雁子,有話……咱們到一旁單獨說!”

    金翎好歹也是個堂主,被金雁到帳營門口這樣一鬧騰,怕是有不少兄弟都聽見了,這事兒若是再傳開,讓他顏面何存?

    “用不着!”

    金雁一口厲聲打斷了他的話,嗓門揚得更大了些,有幾間營帳的兄弟都有聞聲探出頭來張望。

    金翎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黑,嗓音依然壓得極低:“雁子,咱們有話好好說,如果你怪我,我……向你賠罪便是!”

    金雁的臉色依然繃得冷硬,一口氣依然難嚥:“金翎,你給我記住了,從今往後少管我的事兒,我喜歡誰、要嫁給誰,與你沒有半文錢的關係!”

    生冷硬氣的甩下這一句,金雁頭也不回的離開了,只剩下金翎愣站在原地,黝黑的臉色變得更加暗沉。

    身後有好兄弟戲謔的嗓音傳來:“金堂主喫癟了吧?金針娘子素來潑辣耿直,你這到底是怎麼惹了她?”

    “瞧金針娘子氣成那樣兒,金堂主肯定是佔了人家便宜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金針娘子可是出了名的難靠近,金堂主是怎麼搞定她的?”

    營帳之間的笑謔聲此起彼伏,金翎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,一拂衣袖,甩手進了帳營,未做任何迴應。

    營帳外,男人們粗獷的打趣聲依然絡繹不絕。

    東南方向,趙婉兮輕手輕腳的撩開帳營的簾布,昏暗光線下,隱約能看見席地而臥的男人,離他不遠的軟榻空空如也,顯然是留給她的。

    空氣異常寂靜,男人好像睡着了,趙婉兮踮着腳步走向軟榻,和衣而睡。

    一路長途跋涉,大家其實也都倦了,趙婉兮很快便睡着了,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些冷,蜷起身子悶悶哼了兩聲,很快便被捲入一道溫暖的懷抱裏,浸涼的身子也一點點被溫暖包裹。

    在溫暖的軟榻裏睡得安穩踏實,等趙婉兮再醒來時,又是被冷醒的。

    她秀眉微蹙,感覺到了營帳外的光線,天已經亮了。

    簡單收拾了一下,趙婉兮走出營帳,清晨的露風微寒,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。

    冷君遨未露聲色,一撩手,身上的黑色披風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熟悉的溫暖覆上後背,趙婉兮整個身子都暖和了,她回眸睨向他,戴着銀色面具的男人已經走遠,正向金翎等下屬下達着指令。

    她突然回想起昨天夜裏溫暖的軟榻,似在瞬間恍然大悟,櫻紅的朱脣漸緩揚起,勾勒出一道漂亮弧度。

    原本還積存的怒氣漸緩褪盡,趙婉兮的柔荑落在身上的黑色披風上,心情莫名愉悅起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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