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婉兮黑睫忽閃,故意睨了眼花疏影,纔將目光再回落到男人身上:“你這樣說,又有人該說你偏心了!”

    花疏影忍不住翻她一記白眼:“本公子看上去像是這麼斤斤計較的人嗎?”

    趙婉兮撇撇嘴,輕輕拽了拽冷君遨的衣袖,半撒嬌半認真:“反正他能去,我就能去!遨……我保證服從命令,絕不胡來!”

    她這一身戎裝,女扮男裝,跟在他身邊誰又能看得出來。

    再說了,她手腳功夫不差,也用不着別人保護,像今晚這般深入虎穴的事情,她若是不跟在冷君遨身邊,留下來心裏也不會踏實。

    冷君遨深邃的鷹眸淡淡瞥向花疏影,那小子立馬緊張的連聲道:“你可不能聽她的,這丫頭鬼靈精似的,就算你不准我去,她一樣也會偷偷摸摸的溜過去……”

    花疏影的話,確實戳中了冷君遨的心思,就算他因此不讓花疏影同行,也難保兮兒不會偷偷摸摸的擅自行動。

    “咳!那就都去吧!”

    花疏影微微抽了抽嘴角,都說一物降一物,婉兮姑娘就是專治冷君遨的!

    夜黑風高,百餘里外的吐蕃大軍依然沒有停止撤退的步伐,就在這時,前面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。

    “孟將軍,哨兵傳來消息了。大王有令,不許撤退,無論如何也要在半個月內拿下南陽城,明日天一亮,大王便會再派出五萬大軍前來與將軍匯合。”

    聞言,孟良光蒼勁的老臉微微抽搐了下,鬍鬚顫了顫,一掌重重的拍落在身側的樹杆上,意味深長幽幽重複着哨兵帶來的消息。

    “不準撤退?!他說不準撤退就不撤退嗎?眼下士氣萎靡,還仗還要怎麼打下去?就算是捲土重來,那也得休整一段時日……”

    孟良光確實有些惱火,這次輸得這麼慘,是他始料不及的,卻怎麼也沒有想到,想撤兵回去會受到阻擾。

    那個冷柏舟算什麼東西!若非因爲他的手裏脅持着公主和小皇子,孟良光也不必看他的臉色,聽他的指令。

    愈想愈惱怒,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:“撤!”

    莫遠抿着脣,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開了口:“將軍,大王還說……如果將軍不聽指令,就做叛國罪論處!”

    昏暗的夜色下,孟良光的臉色鐵青一片,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    “將軍,夜色已深,士兵們也都倦困了,還有這麼多傷兵,咱們還是先安營紮寨歇一宿吧!”

    莫遠跟着孟良光好些年頭,看着孟將軍曾立下赫赫戰功,他也深知孟將軍忠耿的稟性,若非冷柏舟身爲附馬,脅持着公主和先王留下的唯一皇子,孟良光又怎麼會受命於他!

    孟良光薄脣緊抿,藉着月色望去,四下一片悽慘,傷兵相互扶攙着艱難前行,躺在擔架上的士兵看着更是慘兮兮,狼狽落魄,難以言喻。

    這畫面猶如一把尖刀插進他的胸口,咬緊牙關,重重點下頭。

    “傳令下去,在此安營紮寨,先休整一晚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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