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疏影輕描淡寫的將自己過去半年的經歷一筆帶過,脣角勾勒的淺笑如櫻花般絕豔脫俗。
數秒的沉寂後,他那雙狹長的鳳眸微斂:“皇后娘娘不必自責,這半年來你和君遨能幫我照顧好蘭熙,我花疏影便知足了。”
趙婉兮杏眸微眯,她同樣也有話要問花疏影:“影子,除了你失蹤這半年,你是不是還有件事情應該向我交待?”
她的聲音刻意壓低了許多,輕細小翼,透着耐人尋味的深意。
花疏影鳳眸的細縫間,寒光一凜,明顯多了幾分警惕之意。
他微斂的鳳眸緩緩擡起,帶着打量的眼神凝對上趙婉兮清澈的水眸:“疏影愚鈍,還請皇后娘娘明言。”
趙婉兮只需一眼,便能看出他是揣着明白裝糊塗,既然如此,那她就打開天窗說亮話,把話說透了!
“聽說你昨日回宮後便先去了御書房,和遨促膝長談了許久……”
她的語速極慢,黑睫忽閃,清澈靈動的水眸直勾勾的盯着花疏影,盡將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。
花疏影的眼神明顯帶着迴避,佯裝環顧四周,悶悶應了聲:“我與君遨這一別半年,心中自是對他的毒情也無比牽掛。”
趙婉兮脣角的淺笑緩緩收斂個淨:“那你見了他,可發現他身體的劇毒已經開始反蝕他的身體了?”
她這話一出,花疏影大驚,倏地睜大眼睛,他確實沒有想到趙婉兮這麼快便發現了端倪。
說到最後,她的聲音透着幾分無奈,她懂得冷君遨的自尊和驕傲,在她面前,男人希望自己永遠都是那座屹立不倒的泰山,給她依靠。
把這層窗紙捅破了,花疏影原本緊繃的神經反倒松馳了下來,身爲男人他理解冷君遨的心思,可做爲兄弟,他也在心裏暗暗爲冷君遨捏了一把冷汗。
“遨也是不想讓你和孩子擔心……”
趙婉兮點點頭:“他的心思我明白,既然他有意瞞着我,我便如了他的意罷!只是……影子,你必須給我一句實話,他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。”
花疏影薄脣輕抿:“他身體裏的毒性已經開始不受控制,侵蝕着他的五臟六腑,雖然遨有加服藥量,但怕是也堅持不了太久,但凡毒性攻心,你我怕是都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!”
話一說完,空氣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,趙婉兮只感覺渾身的力量一點點流失,整個人仿若虛脫一般,癱坐在椅子上,手腳無力,渾身發軟。
“婉兮姑娘……”
花疏影皺緊了眉頭,這些話冷君遨可是千叮嚀萬囑咐,萬萬不許他透露半個字給趙婉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