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日後,祁雲山谷依然沒有找到趙婉兮的屍體。

    瓊兒抱着彤兒,倚着石峯淚眼婆娑,望着山谷腳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祁雲江,江水滔滔。

    石洞內,冷君遨面色蒼白,虛弱的躺在火堆旁,一雙鷹眸圓瞪,直盯着洞頂的石壁,卻一聲不吭。

    男人鐫刻的俊顏削瘦如刀,薄脣乾裂,滲出鮮紅的血絲。

    花疏影坐守在他身邊,他的好兄弟已經瞪眼凝盯着石洞頂好幾天了,滴水未進,看着着實讓人擔心。

    可是,當看見冷君遨乾涸的薄脣逸出的一絲殷紅血絲時,花疏影眸光蹭亮,這消沉低迷的日子裏,總算還能帶給人一絲欣喜。

    他能夠確定,冷君遨體內的劇毒確實化解了,趙婉兮想到的臍帶血的辦法確實奏效了,只是……伊人香消玉殞!

    就在這時,洞口傳來暮四低沉穩健的步伐,躺在石板上的男人也總算有了一絲反應。

    冷君遨微微側眸,泛着血絲的鷹眸倏地收緊:“人找到了嗎?”

    “沒!”

    暮四沙啞的嗓音透着疲乏,他已經幾天幾夜都沒閤眼了,可是依然一無所獲,既不見人,也不見屍。

    相比冷君遨,暮四和寧舜對婉兮姑娘也同樣有着深厚的情誼,當年他們仨兒帶着彤兒在小漁村一住就是三年,這份情誼早就如同親人。

    暮四沒日沒夜,拼了命的想找到趙婉兮,可是天不遂人願,尋了這麼些天,卻依然一無所獲。

    “那就繼續找……”

    男人的嗓音透着充血的疲憊,這麼多天不喫不喝,不眠不休,就算是個大活人也受不了,更何況他還是個大病初癒的人。

    暮四站在洞口,欲言又止,卻還是被主子敏銳的察覺到。

    冷君遨的目光依舊回落到洞頂,嗓音冷若冰霜:“還有什麼事兒?”

    “爺,屬下在祁雲山境內又發現了大批玉遼兵,看樣子來意不善,應該又是冷思言在背地裏搗鬼……”

    七日前,冷思言脅持着小皇子,肆無忌憚的從寧舜的眼皮子底下逃脫了,這纔沒幾日,玉遼兵便又開始搜山,顯然是衝着他們來的。

    “找不到兮兒,朕絕不離開!”

    冷君遨面若土灰,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冷冷迴應。

    花疏影能夠體諒好兄弟此時此刻的心情,只是有的時候還是不能義氣用事,人死不能復生,可是還有許多活着的人還指望着他,包括年幼的麟兒,還用那雙稚嫩的肩膀支撐着整個南麟國呢!

    “遨,我知道你現在什麼也聽不進,可是人死不能復生……”

    不等他的話說完,便傳來男人雷鳴般一聲厲喝:“放肆!兮兒她沒有死,沒有找到屍體,朕相信她一定還活着……”

    什麼人敢詛咒他的兮兒死了,這個人就是與他爲敵!

    包括曾親密無間的好兄弟!

    當男人冰刀般的眼神揮向花疏影,着實令他後背一僵,冷冽狠戾的陌生眼神,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冷君遨嗎?

    這麼多年的情誼,花疏影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般的眼神,一陣寒意由腳底蔓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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