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是喫烤羊喝馬奶子酒熱的,還是剛纔莫名被嚇的,他竟額頭冒汗,莫名其妙地心虛起來。

    好在他有恩於耶律燁,對方也不是個雞腸小肚之人,更不是那種陰晴不定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。否則,只怕坐在這裏食不下咽,如坐鍼氈。

    看來這說客也不是誰都能當的!

    “南麟皇對這次和談很有誠意……”

    花疏影清了清嗓子,字斟句酌,慢慢說道:“這次來,南麟皇並未開出條件,可見他的意思是……由耶律太子您開條件。”

    花疏影說完這話後,悄悄地吐了口氣。他對自己剛纔的反應很滿意,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急智,維護了冷君遨的尊嚴,還給足了耶律燁的面子。這樣有了轉圜後,如果大家要和談,耶律燁手下的將領們不會有太大的意見。

    果然,旁邊那些將領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後,已經有人暗自點頭,有人則看向耶律燁,以他馬首是瞻。

    耶律燁沉吟片刻,說:“談和……可以,但我有兩個條件!”

    花疏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嚨,來之前他對談和之事也有預估,若是順利怕也得有個兩三日纔能有結果。

    現在連三個時辰都沒有,耶律燁就基本同意和談,也算是旗開得勝。

    耶律燁說他有兩個條件,其實也是預料之中。

    眼下玉遼大軍原本就是勝券在握,耶律燁肯和談也是念及了舊情,看在花疏影的面子上,別說兩個條件,就十個八個也是情理之中。

    “耶律太子請說。”

    花疏影身體直立,好整以暇,準備隨時替冷君遨“當家作主”。

    耶律燁很滿意花疏影的態度,仰頭一口喝下碗中烈酒後,嚴肅地說道:“第一個條件是南麟國必須撤軍,徹底從我玉遼的領土滾出去!第二個條件是,耶律杉的命必須留給我,由我處置!”

    花疏影想都不想地張開了嘴,正準備滿口答應,忽然間想到什麼,又默默地閉上了。

    撤軍之事,乃是軍中大事,就算花疏影估摸着冷君遨會答應,他也不能這麼快就應承下來。否則,如果中間出現什麼變故,這個責任不是一個神醫能答應下來的。

    再則,剛纔耶律燁說話也很不客氣,說要冷君遨滾出玉遼國……嗯,花疏影當然不能原話照搬地說給冷君遨聽,這個“滾”字若是傳到冷君遨的耳朵裏,他不確定好兄弟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。

    花疏影自然是不能代替冷君遨做決定,耶律燁提出的第一個條件,不屑的用詞若是傳進冷君遨的耳朵裏,只怕他們會打得你死我活,談什麼撤軍,什麼和談,都見鬼去吧。

    至於第二個條件,花疏影倒是可是直接拍板答應,因爲他清楚冷君遨之所以遷怒耶律杉,無非是爲了替他出一口惡氣,這件事情只要花疏影點頭應允,冷君遨那裏倒是問題不大。

    但他也不敢妄自作主,冷君遨的脾氣可不像耶律燁這般耿直,陰沉霸道蠻犟的性子,只要是他拿定了主意的事情,但凡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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