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婉兮入宮以來從未觀賞過歌舞,而冷君遨也並非聲色犬馬的男人,從不召歌姬舞姬助興,所以,趙婉兮也難得觀賞皇宮的歌舞表演。

    她慵懶地撐着桌,專心致志地欣賞着,越看到後面,低聲喚來瓊兒,詢問道:“瓊兒,這宮裏的舞姬們平日表演都穿得這般……清涼?”

    這些舞姬的衣裳不但顏色鮮亮濃重,布料也極爲清涼,幾乎是遮住了前面遮不住後面,遮住了上面遮不住下面。她們舞蹈時,動作幅度又極大,蛇腰柔軟得可以隨意曲折,春光乍泄,若隱若現。

    連趙婉兮這樣的女,看到這裏都不免有些熱情洋溢,更何況是男子。

    瓊兒壓低嗓音附在主子耳畔低語:“娘娘,奴婢雖見識少,但以往並不是的這樣的,舞姬們平日穿得都算周整,據說這次是爲了迎合夜少主的口胃,皇上下旨命人一個時辰內剪裁的新衣。”

    又是冷君遨交待的!

    趙婉兮忍不住想笑,下意識側目瞥向身側的男人。

    冷君遨微閉雙眸,剛毅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,長長的手指輕輕地捏着一個酒杯,隨着音樂在指尖來回轉動。

    他身體微微向趙婉兮的方向傾斜,姿勢優雅懶散,薄薄地脣緊抿着,冷峻的面孔看不出半點情緒,若不是他不經意地張眸看着她,趙婉兮還以爲他睡着了。

    這時,音樂忽然變得高亢,舞姬們將夜鳳塵圍了起來,簇擁着他開始扭動身軀,舞蹈變成熱辣。

    一時之間,夜鳳塵措手不及,如坐鍼氈,端着酒杯喝也不是,手拿着筷子連夾菜都忘了。

    “夜少主不喜歡我南麟國的舞蹈?”

    冷君遨等氣氛差不多了,這纔出聲替他解圍。

    舞姬們聽到冷君遨發話了,這才停止跳舞,紛紛讓開。

    夜鳳塵這才得以呼吸到新鮮空氣,“哪裏哪裏……是在下不懂得欣賞……”

    “夜少主客氣了!”

    冷君遨突然變了臉色,“我南麟國地大物博,人才濟濟,卻不知連個像樣的舞蹈都沒有,讓夜少主見笑了。”

    他冷眼掃了一下那些舞姬,“夜少主是朕與皇后的貴客,你們竟然招待不周,該當何罪!”

    舞姬們嚇得一個個撲通跪下求饒,有人甚至抱着夜鳳塵的大腿,梨花帶雨地懇求他原諒。

    夜鳳塵爲難地看着她們,正準備解釋兩句,冷君遨又說:“夜少主是個寬厚之人,自然不會要你們命的!只不過你們怠慢了我與皇后的貴客,怎能不將功補過?”

    那些舞姬彷彿聽到了什麼指示一般,立刻端來酒杯,要向夜鳳塵敬酒謝罪。

    可憐夜鳳塵身負憐香惜玉的名聲,只能一一應付。最後一絲清醒,也都被這些舞姬的酒香淹沒了。

    趙婉兮沒想到冷君遨竟是變本加厲,連舞姬都利用上了,夜鳳塵被連連灌酒,明顯已不勝酒力。

    一股俠義之氣油然而生,她冷聲喝道:“你們都退下!”

    舞姬們頓時如中了定身咒一般,定在原地不敢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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